文字学简说九象形举例

首先来看一个字,符卪的卪。

《说文解字》讲,「瑞信也」。符节是行政的一个凭证,不同领域的行政官员,比方说他负责把守城门,有他的符节;他负责守护这一片山林,也有他的符节;他负责军旅,调配士兵,也有他的符节。符节是一个信物,用的时候,有的是一个印章,有的是把一个信物分成两半,使用的时候,两个要合在一起才能产生效力。所以象形字画的是一个印章的样子,或者是两个对在一起的这种符节的样貌。所以《说文解字》讲,「瑞信也,象相合之形」。

再看下一个字,「而」。

在用语当中有「而且」这样一个词,其实「而且」这词是它后来的意思,它的本义是胡须。这是象形字,画的是人的胡须,上面这一横是人的鼻端,下面这一竖是人中,从人中就生长出来两撇胡须,最下面这个部分是下巴上长出来的胡须。所以这个字是一个人胡须的样貌,这是本义。我们从象形字能找到这个字的本义,后来假借引申为而且的「而」。我们今天认识这个字是而且的意思,而它的本义就非常陌生了。

再看下一个字:

上面同样是一横,然后下面是云彩,从云彩里面会降下雨点,这个是下雨的「雨」。这个字的形状,上面这一横是天,天下面有云彩,雨水是从云彩里落下来。这是雨,是象形字。

接着我们看下一个字:

它是女子的「女」。有的学者解释这个字,他说:“这个「女」字是象形字,为什么画成这个样子?因为在古代女子的地位很低,所以必须要跪在那里。所以这个字是古代压迫女性的一个证明”。有这样一个说法,其实这个解说是不对的。这个字画得是一位优美而且娴静的女子。在古代,没有座椅,人都是席地而坐,不管男子女子,都是这样坐的,所以这个字不存在压迫女性。而且说句实话,古代的中国是重女轻男。轻视女子、重视男子可能是外国的文化,中国人的文化里面其实是重女轻男。

何以为证?清朝有位陈弘谋先生,他编了《五种遗规》。《五种遗规》是五本书:《养正遗规》《從政遺規》《教女遺規》《訓俗遺規》和《在官法戒錄》,五本。第一本是《养正遗规》,是讲如何来教育小孩,童蒙养正。童蒙养正里不分男孩女孩。在《养正遗规》之外,他单独写了一本书叫《教女遗规》。你看,对女子是多么的重视,所以中国古代叫重女轻男。这是清朝,离我们还不远。

再古一些,有人就说:“孔子在《论语》里面都骂女生,有一句话叫「唯女子與小人为難養也」。有这一句话,所以这又是一个证据,把女子跟小人放在一起”。其实,这也是一个误会,那是因为没有把这句《论语》的脉络给梳理清楚。我们来梳理一下,这个误会就消解了。孔子讲,「唯女子與小人为難養也」,他把女子跟小人并列,对不对?我们要问,小人的反面是什么人?应该是君子。所以小人的反面是君子。君子,他有道德修养;小人,是处处为自己自私自利谋划的,只想到自己,这叫小人。我们再看这一对词,女子跟小人并列在一起,它们的词性是一样的。所以,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的女性,不考虑别人感受的女性,叫「女子」。那大公无私,非常有道德修养的女性,就不叫女子,她也叫「君子」。

我们这样把脉络一梳理就清楚了,夫子在说哪一种?女性里面自私自利的叫「女子」,男性里面自私自利的叫「小人」,这两类人难养也。这里面没有把全部女性涵盖在内,只是女性里的一部分;这个「小人」也是男性里面的一部分。所以读经典,梳理脉络非常重要,这个误会就化解了。

中国自古都是重女轻男。孔子在《孔子家语》里面还说过:女子是「家之主也」。一个家庭里,孩子是这个家族后代,家之后也;女子是这个家里面的主人,叫家之主也。因为,所有的男子都是母亲生的,都是她孕育、教化出来的。所有的生命都是母亲生出来的,所以女子的地位非常之崇高。我们中国文化里是重女轻男。我们非要学习外国人把男女拉到平等,其实是自己把自己地位往下降。本来是比男子地位高,要拉到平等。这个我们要知道。

再看下一个象形字,「琴」。

琴有琴弦,它的琴弦还不是一条,很多条。这个琴它的形状是上圆下方,下面还有脚,叫琴足。

这画的是一把琴的样貌。这个琴是象形字,《说文解字》里面的解释,「琴,禁也。」不是说「琴,乐器也」,这里说是「琴,禁也」。琴这种乐器,它来禁止什么?禁止我们内心的邪思邪念。它有这样一个功效。人的情绪分为七大类:喜、怒、哀、惧、爱、恶、欲。正因为有七情,才会把我们的性德给蒙蔽住。七情如果不节制的话,会让我们失去理性;失去理性,我们就会做出不正确的判断、不正确的作为。在「谏太宗十思疏」里面,魏征就劝唐太宗,他说:「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你要赏赐别人的时候,不要被欢喜的情绪给影响,一影响的话,本来赏赐他的规格不是这么多,就多赏赐了,这样就打破了公平的机制。「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你要去处罚一个人,本来他的过失得到的处罚不大,因为盛怒之下,受这个情绪的影响,处罚就重了,这个也是人君的过失。在经营一个国家的时候,如果人被这些情绪影响,没有控制好的话,就会造成朝廷的混乱。一个家庭也是这个样子,我们跟另一半相处,跟子女相处,教导子女的过程当中,这些情绪也会大大影响我们家庭的和睦。

所以,情绪是让我们偏离理性的一种障碍,要想办法去调伏它、去节制它。因此《中庸》里面讲的,「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庸》里面把七情缩减为四个,叫喜怒哀乐。「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喜怒哀乐没有发的时候叫做中。但是,我们不可能不发喜怒哀乐这些情感,这些情感不用学的,我们从出生那一天起与生俱来的,不用任何人教,统统具备。而且一接触外在的环境,这些情感就会起来。甚至于在睡梦之中,那样的环境都能把我们的七情调动起来。由此可知,这个七情是多么容易影响我们,它是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随时会出现的,从而会障碍理智。因此,古人就在想修养的方法,来节制这七情。所以「发而皆中节,谓之和」,我们不可能不发,发了之后要节制,不能让它一直增长、一直蔓延下去。一节制,人就回归理性了,这个时候叫做和,「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那么,这个琴它禁止,禁的是什么?禁的是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透过琴,透过音乐的这样一种教化,我们的七情会受到非常良好的一个节制。这个禁是节制的意思。由节制,慢慢慢慢它对我们的影响愈来愈小,这样我们才不会做情感的奴隶。我们做得了主,那就是不被情绪给影响了,这个叫自由,内心的自由。这是琴,禁也。

这个琴,《说文解字》讲是「神农所作」。「洞越,练朱五弦,周时加二弦。」琴一开始制作的时候是五根弦,到了周朝又增添了两条,所以琴流传到现在是七根弦,七弦琴。

接着看下一个字:

这个字是「斤」。一公斤、两公斤的「斤」。今天,我们认识这个斤是计量单位,其实它的本义,「斫木斧也」,我们看象形,画的是一把斧头。所以斤的本义是斧头。这个字形有斧子的头,还有斧柄,还有被砍的木头,斫木斧也,象形字。

下面我们再看「水」这个字:

《说文解字》讲,「准也。北方之行」。水是准的意思,水的一个功能,它能够表达水平的作用,所以很多仪器上利用水做调试,测测是不是在水平的状态。所以水,准也,它有持平的功能。在五行里面,水是北方之行,它所对应的方位是北方。这个五行的「行」是运转的意思。行,行走,也有运转的意思,动起来、运转。所以五行不是静止的,它是在运转的,一直在运转。

而且《说文解字》里还讲到,这个水「象水并流」,象许多的水并排的流淌着,而且「中有微阳之气」,水的小篆中,它两边是断开的,中间是一条线下来,中间这叫微阳之气。那你说,这个水画成这样

不行吗?这样不也是水吗?不行。因为中间这一竖代表的是水里面的微阳之气。这微阳之气等一下我们再来探讨。

再看下一个字,「火」。

「火,(火尾)也。南方之行。炎而上。」(火尾)是燃烧的意思,把一个东西点燃,叫(火尾)也,所以火能燃烧物品。在五行里面,它的方位在南方,南方之行。而且它的性质,炎上。它会往上去燃烧。水也有性质,润下。这是它们的性相。水,润下;火,炎上,它是往上去燃烧的。

再看下一个字,「木」。

「木,冒也。冒地而生」,这个木从地里会冒出来,「东方之行」。它的一个特点,会从土向上冒,所以木克土,它是从土里面生长出来。在五行里面,木属于东方之行,它的方位在东方。

接着看下一个象形字,「土」。

「土,地之吐生万物者也。」这个象形字,它的意思,地,土地,能够吐生万物。通过土地的种植,能够吐生万物。被土养育出来,叫吐生万物。它的字形,这一竖是被土壤吐生出来的植物,下面这两横代表地面和地下。土也是五行之一,它的位置在中间,有东南西北,还有中间,土的方位五行在中间。

下面我们看第五个字,「金」。金这个字比较特殊,但是它也是象形字。

上面是声符,来表示这个字的读音:今天的「今」,做为它的声。下面画的就是在土里面藏有金属的矿。

金属也是从土里面产生的,这两点是在土里面含藏的金属。这个金不是专指黄金,指一切的金属。「五色金也」,古人把这个金属,按照颜色归为五类,五色金也。生于土,西方之行。它在五行里面处于西方。

这是在象形字里面,把五行的五个字统统都包括在里面了。

五行的概念,对于中国的文化系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出现的时间非常久远,甚至于在伏羲画八卦之前就有五行。所以这个五行,我们花点时间来了解一下:

首先,五行现象从哪里来的?它是从阴阳来的。阴阳,我们前面的章节也学过,是从太极生出来。太极生两仪,产生阴阳,阴阳和合就产生了五行的现象。我们来看一下这个图,来了解一下五行。

五行的产生,就使时间和空间在这个世界成立了。在中国的方位里面,下边是北方,上方是南方,左边是东方,右边是西方,这是中国传统的方位。我们先看这个水,水是北方之行,怎么表示这个水?既然是阴阳和合而成的,那就有阴阳的元素,我们要来表达这个阴阳的元素。在数字里面,单数(奇数)代表的是阳,偶数代表的是阴,我们用数字来表示五行。

北方的水,是一和六这两个数字产生的:一是阳数,六是阴数。我们阴数用红色来表示。因为它是一个组合,我们用线条把它连起来,六。

你看,它阳数是一,阴数是六。有一个口诀叫「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天一是阳数,天代表阳,地代表阴,地六成之,有生有成。这是北方,北方之行也,是水。

南方之行,火。火,它是二这个数加上五,是七在外;二在内。把七个圈连起来。

所以「地二生火」,因为二是阴数,属于地,地二生火,这是种子,「天七成之」,阳数七长成。内部是种子,外部是环境,通过环境这个东西才能长成。

然后是东边,东边它的里面是三这个数。三是阳数,我们用白色来表示阳数。三加五等于八,它的外面这一层是阴数八。

里面的种子,木的种子是三,它的成数是八,外在环境,让它生长而成是八。这是东方的木。

西边,里面的种子是四。四加五等于九,所以它外边是一个阳数的九。

中间是土,五是生成的种子,「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这是它内部的土的种子。光有阳还不行,要阴阳合在一起才产生五行,所以还有外在环境促成它的生长,外在环境就是十。

这样东、南、西、北、中间方位就有了。

刚才我们学习文字的时候,《说文解字》说的东方之行、北方之行,用这个图就很好理解。北方代表的是水,东方是木,南方是火,西方是金,中间是土。

五行的方位和它的数字是这样一个图来表示的。这个图非常的古老,这是河图。《易经》里面只是有记载「河出图,洛出书」,真正看到河图是在宋朝,宋朝才传出来。

我们讲文字为什么要讲河图?因为许慎的《说文解字》里面,有些文字跟这个河图息息相关,我们通过河图,才能了解这些字真正的内涵。比方说,刚才我们学的这个「水」,水,准也,它后面讲,中间有微阳之气。它那个微阳之气哪里来的?我们看河图就知道,它有生数和成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生数就是它的种子,水的种子就是阳数,微阳之气在这里。所以,不是看流水的样貌,看流水的样貌怎么知道它里面会有阳气?这不是一个层面,要知道五行是怎么来的。它里面以阳数的一为种子,到了六这个数,就像种下一个种子,它要慢慢生长,长成熟,长成了,就在六。所以一和六是五行水的数。

南方火也是这个样子。火,里面的二是阴数,阴数做为种子,外在这个七是阳数。木也是,木里面也是有阳,三是它的种子,「天三生木,地八成之」。金,阴数的四是它的种子,「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土是单数的五,所以天五生土,这是它的种子,地十成之,到十这个数的时候,土就生成了。

五行,我们仔细看河图,河图本来的样貌只有阴阳两个符号,所以河图从哪里来的?从阴阳来的。五行怎么来的?是阴阳相配合才产生出五行,所以它是阴阳结合的一个结果。阴阳的互动就产生了五行,五行的行就有这种推动的意思,它是动态的,它不是静止的。

金木水火土对应了五方,所以北方对应天上的星辰,北方叫北辰,《论语》里讲,「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北方对应的星,叫辰;东方对应天上的星叫岁;南方对应的星是荧惑,也就是火星;西方金对应的星是太白;中间土对应的星是填。

还有五个方位,

东南西北中,这是平面的方向。然后上面又有五星对应,于是就产生什么?空间。一个立体的,上下东南西北中,方位,都产生了。四方又对应着四季:北方是冬天,东方是春天,南方是夏天,西方是秋天,秋天会再回到冬天,所以四季循环起来就产生了什么概念?时间的概念。所以,通过五行的运行,我们这个世界的时间跟空间就产生了,它的源头是阴阳两仪。

五行,我们刚才所写的那些象形字,它表述的是五行的什么样貌?物质上面的样貌。因为物质才有形状,「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文字承载的是它物质的一个样貌,水就画一个流水的样貌;火就画一个火,还带火星这样一个样貌;木就画一个树木;金,一个土,里面有矿石;土也是它能生万物,画的是它物质层面的一个样貌。

其实,五行既包括了物质层面,又包括了精神层面。在精神层面,它的这个现象叫仁、义、礼、智、信。水对应的就是智。木是仁。南方属火,它对应的是礼,五常里面的礼。西方是义,这个金是义。仁、义、礼、智、信,中间这个位置对应的是信。所以,五行既包括了物质层面的金木水火土的现象,又包括了精神层面的仁义礼智信。所以,郑康成在解释《中庸》「天命之谓性」的时候,他怎么解释?他说,「木神则仁」,这样大家就了解了。神是精神现象,木它的精神现象体现出来是仁。以此类推,「水神则智,火神则礼,金神则义,土神则信」。而且物质层面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跟精神层面的仁义礼智信是相通的,它不是割裂开的,是相通的,所以才叫木神则仁。

郑康成先生为什么要讲这些话?因为在解释《中庸》「天命之谓性」的时候,那个「性」没法讲。天命之谓性这个性体无思也、无为也,你不能说,因为你说不清楚;你也不能描述,也描述不出来。性难讲,但是它的作用会产生现象,太极生两仪,这就产生现象了,两仪生出五行来。所以郑康成在解释天命之谓性的时候,不是从性的本体上说,他是从性的作用上来解释,这个大家就好懂了。谈五行比较直接,谈仁义礼智信可以解释、可以去述说。如果我们按照它的作用仁义礼智信,去修养自己的内心,这个跟性体就相契合。当我们仁义礼智信修养到圆满的时候,就契入到天命之谓性的性体,这个性体就完全恢复了。所以五常对应的五行,这个很重要。

五行不仅对应精神现象的五常,它对应的项目还有很多,比方说对应五色,五种颜色。北方的颜色,水的颜色是黑,东方木的颜色是青,南方火是赤,西方金是白,中间的土是黄。

《说文解字》里有很多字跟五行、跟河图都有关系。像白色的「白」,我们要造字来表示一种颜色,颜色是很抽象的概念,白色的「白」怎么造的?《说文解字》讲是「入于二」,上面是一个「入」,下面是「二」。

入于二。二是阴数,因为它是偶数,是阴数。西方的金,我们看它的这个数,是不是有四?有四。怎么表示这个白色?西方的金不就是白色吗?入于二,就是入于阴。那这里怎么不画四横?

入于四不是更具体吗?对不对?因为西方金的数是四。这个进行简略了,二跟四是不是都是阴数?入于二就是入于阴的意思,二是四的一个代表,因为画四道太复杂,它这里的入于二是入于阴,其实就是入于四。入于四就得到金,金的颜色就是白色。所以我们翻《说文解字》的时候,解释这个「白」,我们对河图就要认识,你才能把那个白色给解释得清楚,因为西方金的颜色是白。

五行还对应人体的五脏:北方的水对应肾,东方的木对应的是肝,南方的火对应的是心,西方的金对应的是肺,中间的土对应的是脾。如此这样对应的还有五味、还有五音,非常多的领域都跟这个河图五行相通。因此,这么多的领域都能够跟五行相通,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五行,由阴阳所组成的五行,是我们这个宇宙万物组成的基本,万事万物都是由五行所组成的。既然由五行来组成,所以万事万物之间就能够相通,不管是精神领域的,还是物质领域的,统统是相贯通的。所以中华的学术,懂一门,跟其他的科系,它不是完全绝对分开的两个科系。它从源头上,它研究的原理,通到五行两仪这里,是不是都是通的?通到太极,那就完全是一体的。但是,在太极很难理解,在两仪跟五行的层面,万事万物都是相通的。所以中国不同类别的学科之间,它都能相通。做饭要调五味,所以古人讲,宰相通过学习做饭,都能够明白治国的道理。五味对应五行对吗?治国要启发人的仁义礼智信,是不是也跟五行相通?这些道理都是相通的。甚至于建筑,做建筑,也要懂五行。这是我们中华文化里面的学术体系,它的这种贯通性也是独有的。

通过河图,我们为大家把五行的概念进行一个简单的梳理。五行的应用层面其实还很深很广,我们留待以后大家慢慢的探寻。有了这个概念,我们在了解《说文解字》里面许多很抽象的字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清晰的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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