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念念河谷
第一次拿到这本书,很新奇的翻了翻。在拿到这本书之前,看了网上一些评论,诸如看不懂,逻辑不严谨等。
认真地看了第一章《原路追踪》,作者的写作视角的确很独到。按常人普通的描写,掌控刀客战斗的最高武力必然是武器或战术法宝等,但作者采用了意识流的文学作品作为最高战斗力。
谁读的文学作品最多,谁则拥有最高的杀人技艺,并且对死者部位的调查便能知道读了什么作品。
在建构的奇异世界里,是一个完整的生活状态。时间仿佛不曾向前走动过,这些人永远在路途中。神秘刀客、巫师、旅馆、你、女孩伊嗫拉、空旷的柏油路、仙人掌、无休无止的雨。这是一个封闭式循环的没有时间感的孤独人生。
在文字掌控下的自由和权力的世界里,你一路在追寻,目睹那些在路上的横尸遍野。局外人看到演绎里的恐惧和百无聊赖。
《默片人》:他买的不是电影票,而是执拗地买了一张走向黑暗的通行证。
他们坐火车转大巴来到一家陌生的旅馆,第一次在一起过夜。男的脱去衣服,左胸上有一个奇怪的孔,他说里面播放一个默片,只有父母看过,并对他保密里面播放的内容。他自己知道是个默片,但不知道播放的是什么。女孩凑在他的胸口上看完了它。
内容大概是一个小孩在雪地上快步走着,突然来到一家电影院。他想掏钱买一张票,售票员不愿意卖给他,再三央求卖票人、最后心软同意卖给他。
影院放映的是一部恐怖片,观众很少,他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随着剧情推进,他不断往后换座位,观众没有看到他,直到走过他们身边时,才发现是假人。影片模糊,后面放大一个面部特写镜头,再之后放大一个嘴唇,不知在表达什么,他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这时,忽然切换成了主观视角,她的眼前是一排又一排座位,它们向上延伸,静静地没入不可测度的黑暗。
故事隐没了时间和人物背景,她看了他身上原有携带的默片。这部短小恐怖的默片融入他的身体里,这是他生命的特质,或说是他的生命。
默片里的小孩孤单,他在模糊的屏幕上遇到了一个不知在表达什么的嘴唇。最后,转场成了他在一个恐怖的魔幻里涌向不可测度的黑暗。
他买的不是电影票,而是执拗地买了一张走向黑暗的通行证。这是他的命运,无法阻拦,自他而去。或许他携带的是另一个人的命运,或许那是他的前生。
人有各自的命运,有的孤单,有的热闹,有的平庸,有的自带使命。或许每个人都有默片人里那个小孩处在相应语境下的成分。
《说部之乱》:极度追求理论,一旦被自我否定,所有苦心孤诣转瞬而崩塌,变得不堪一击。
我和陆德持有两种相反的生活方式,他整日泡在校园图书馆,想在理论里找到改变世界的新设想。而我选择了校园“巡逻”工作,每天在户外观看每件实践事物。
两年后,陆德变得博学和有趣,一日,他高昂亢奋地提出的新假设被我反驳之后变得灰飞烟灭的沮丧。在一个漫天飞雪的中午,陆德开枪自杀。
我计划完成陆德生前提出的新假设之后离开去等待我的那片海岸重新建造另一种生活。
人有多重自我,陆德选择沉浸在理论里找重建世界的答案,或许是“我”的另一面。极度追求理论,一旦被自我否定,所有苦心孤诣转瞬而崩塌,变得不堪一击。甚至觉得失去了自我价值而做出毁灭生命的行为。
陆德的自杀,是无法面对自己。日日的埋头付出竟换来徒劳的虚无。“我”有意识地选择了“巡逻”为实践,在户外走动,目观人们的活动行为。“我”也醒目地明白,人的生活价值观是因选择之后而建构出来的。等“我”把陆德的新假设小说写出来之后,去内心期待的海岸生活。
“浑浊的海浪拍击着礁石,发出鸣声。”这是永恒的,亦隐喻着旅途再也无动荡。
《黄金》:人因金钱而犯罪,因欲望而在所不惜。
他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皮肤漆黑,有着一头金发。骑着一匹壮硕的黑马,从一个镇游荡在另一个镇,在酒馆里吃喝嫖赌,金子挥霍完便扬长而去。人们喜欢称他为“黑伯爵”。
他的极度挥霍,探子便盯上了他,很好奇地想知道他金子的来处。后来发现他在一座僻静的山谷,残伤自己,剜出自己身上的肉,便会掉出金子。探子告诉了酒馆老板(匪帮头子),他们在暗处杀了黑伯爵,从躯体中剖出了黄灿灿的金子。
男人是动物思维,有勇有胆也有烈。宁愿忍受伤害身体的疼痛,也要享受吃喝玩赌的欲望。匪帮为了贪得那大把的金子,而夺取了黑伯爵的生命。人因金钱而犯罪,因欲望而在所不惜,在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
《词隐》:有白必有黑,即有光明必有黑暗,这便是未来。
未摸索着走到谜身边,颤抖着取出谜的双眼,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于是他重新成了来,他很快适应了周围的昏暗,看清了近于支离破碎的死去的谜。来在白上挖了个坑穴,将谜的残骸埋葬。
看似无序混乱,文里藏着哲理。如“谜”呢?死了。“未”颤抖地取出“谜”的眼,放进自已的身体,看清了死去的“谜”,“来”在“白”上挖了坑穴,埋葬了“谜”。当“来”醒来时,空中不再有“白”落下,而出现了另一个词“解”。“来”跟在“解”后面,去“白”的边界,见到了一望无际的“黑”。
未来便是未知的道路通过谜的死去作为介质变成了已知,“谜”是一个象征,也可拟为命运。谜埋葬在光明之下,便成了解,谜被解开。有白必有黑,即有光明必有黑暗,这便是未来。
《星际远征》:当征服了一个星球,发现自己成了祭奠宇宙安息日的独一人类。
我和两个助手的任务是去埃赫塔星,抢夺一个被外星人占领的据点。
我们的武器是三个能聚光的放大镜。到达星球后,一个年老的外星人走出来说,此地是老年人活动站,他是负责人。所有老年外星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他也把这个星球拱手让给地球人,也要撤了。但对地球人有个请求,就是逢年过节给外星人上上坟。
“今天是什么节?”“宇宙安息日啊。”
自古人有征服世界的野心,当真正占领了域际,却发现那里只有自己存在,没有异类的人迹参照。这世界都是自己的,对征服者来说,他变成了祭奠宇宙安息日的独一人类。
死是生的另一面,所有人都去了另一面,而这一面的生者相对来说即是“死”,另一面的“死”者即是生。
《写作计划》:这是对所有喜欢文学者的一种尊重和身份安置。
我们都知道有一类人被称为“作家”,较为低调的说法是“写作者”,他们(虽然不是全部)凭借自己的作品闻名于世。但是还有一类人是一般人所不熟的,我称之为“写作计划家”,相应的低调称谓是“写作计划者”或“计划写作者”,这些人可能有许多写作计划,但终其一生也不曾将之实现。
表达出“我”对写作者的理念态度,对文字的忠诚。对“计划写作者”用了一个例子来说明,有个人一生想计划写作,在脑子里不断构思,不断创造,罗列出了章节、小到内容,终其一生,一直没有写在纸上。如此也称得上是计划写作者。
写作“写作计划”也是一种才能,它和写作之间的关系也许类似于理论物理学与应用物理学的关系,“写作计划”可以成为一个独立门类,或者说体裁。
这是对所有喜欢文学者的一种尊重和身份安置。
“我”几经写出来的小说,在最后突然自我否定,销毁它,最终未得出版,也从未被人阅读过。有些或许写了几十年,想通过时间来沉淀考验其价值,放置了十年后,最后变得面目全非、一文不值,一辈子未写成一本书。
“我”对写作的这种观念,或许每个写作者都会有类似感受和心得。写出来的文字自我怀疑,不认可自己的思想发声,失去对文字的坚定信念,失去对观众传播的勇气。我想只要是热衷于文字的人都有如此的困境。
《迷宫制造大师》:置身在假象的无限世界里而迷惑地度过一生。
迷宫,多少人在里面死去。挑战迷宫成功的人寥寥数几。
博尔豪赫创造了另一种迷宫,不需要砖石、木料制造的建筑结构迷宫,而纯粹是由音符构成的音乐迷宫。
博尔豪赫一生没有建造过一座有形的迷宫,也没有挑战过任何一位迷宫制造大师,他是个敏感、胆怯的人。
临终前他说道:“我度过了多么滑稽的一生”。
生而为人,有些人生来带着思考和觉知,对自我不断发起挑战,想体验生命里的极限。大多人维持中庸,保持对人体生物系统的平衡。有些却失去勇气,变得胆怯懦弱。
迷宫是人有意识地自主选择人生轨迹。进去的人大多迷路而世,能够走出来的人极为少数。在宫外的人却无法感知宫内的人所经历的一切体验。
人生也如迷宫,很多人一生迷失在内,至终无法觉醒。有些人却从迷宫走出而看到宫外的光明与自由。
“这个世界之所以无限,是由于它不够真实。”迷宫如是,它在迷宫制造大师的建设下,人们置身在假象的无限世界里而迷惑地度过一生。
《隐士游戏》:在喧嚣里有意识地出离来寻求自我的真实感。
我在爬香山时,遇见了当年在大学旁听哲学课的吕安。他选择在敦煌研究壁画,来北京开会,然后继续回到敦煌工作。
吕安有着古人般的面孔,沉着少言、内隐。
对吕安的描写里,感受到个体隐没在巨大的城市里,内心持有一种深邃的信仰,氤氲着流离与动荡。在喧嚣里有意识地出离来寻求自我的真实感。
在后序里,他写道;
“改变不了世界就改变自己,不是让自己变得就像这世界,而是把自己当作一个世界来改变。”
我想这句话是对写这本书的态度的一个诠释。用文字来架构一个自己期望变得更好的世界。通过用文字来改造自己的心思意念使其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美好样式。想要让世界变得更美好,先从改变自己开始。
“在我看来,重要的是通过写作能舍弃些什么,而非得到这什么。”
写作是一个清洁自己、创造和进步、反省、更新思维的过程。它让自己变得纯粹、向善与美好,不断过滤掉浑浊的杂质。
总结:写作在一定的程度它是自由和纯粹的,也是真实的。
这本书文字的风格打破了对传统文学的观念。给喜欢文字的人带来一种独特的新颖感及革新认识。
当文字表达不受于形式和观念等一切束缚时,写作在一定的程度它是自由和纯粹的,也是真实的。我想这是文字本质的价值和意义。世界的外化是由能量和意识来形成的,当理论高度时世界会逐渐发生良好的变化。文章里的世界、统治权在于文学作品理论的争战。表达了作者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愿景,是用知识来统治人类秩序,世界的进步取决于知识的高度,而不是用武器或法律来约束人的行为。文字构造出一个强大而又深邃的自由世界。让我们超越残酷的现实和羁绊的肉身,让精神在丰富美好的世界里徜徉和战斗,从而来体验一次自我价值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