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谈“儒释道”第二十二期)儒家说,不偏乃中,是天下正道,不易即庸,是天下定理。君子不以主观断客观,不以必然眼光取代辩证思维,不以守成拒绝变通,凡是不以我见,而言事实。道家说,在合乎规矩的同时也不可与自己的对立者划清界限,有自己的棱角的同时不可以伤人,坦诚率真的同时也不可任性肆为,光芒万丈的同时又不能太耀眼。释家说,万法不生也不灭,不常也不断,不一也不异,不来也不出。有人曾比较之下总结道:儒家心向中庸,道家看重无为,释家意在出世。这个观点不无道理,不过太过牵强,而且落入了以偏概全的俗套。人们惯用排比来精确地总结各种思想流派之间的差别,虽然看起来整齐干净、构思巧妙,但有时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被比较者的原本面目。我国的任意一个思想流派的学说都内容驳杂,甚至无所不包,岂是一两个短句就能概括得清的?所以我不认同这种比较方法。要是想要比较不同,还是要从一个具体的方面就事论事比较好。所以,我想就精神追求的宗旨这一方面谈一谈三家间的区别。儒家在精神追求上以担当为宗旨。其核心是“有为”,主张人生必须有所追求,要立志而不断进取。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只要一息尚存,就不能停止前进的步伐。在完善自身、实现个人理想追求的同时,还得心怀天下,有家国意识,为百姓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按照朱夫子所说,儒家所提倡的这种担当意识可以概括为一个字,那就是“敬”。“敬”大致包括如下四个层次:其一,对人的敬。人是儒家处世观的一个中心命题,其历来主张仁者爱人、有理者敬人。在马厩失火后,孔子首先问的是人伤了没有而不是马,从中就可以看出人本思想的影子。他还主张修己以敬,意思是说要完善自身,才能更好地敬爱他人。如何才能更好地敬人呢?孔子提出,要使民众生活富裕,并且得到良好的教育。其二,对业的敬。在其位谋其政是儒家的一贯主张,做人一定要尽忠职守,做官一定要让地方得到发展。据《史记》记载,孔圣人在任地方长官的时候,仅用一年的时间就取得了相当显著的政绩,引起了朝野的侧目。其三,对事的敬。做人不仅要目光长远、胸怀大志,还得脚踏实地,注意日常生活的细节,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有人问孔子身边有关于任的问题,孔子回说:“平日里待人恭敬,做事认真负责,即使到了蛮夷之境,也不能忘记这两个准则。”可见,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是身为君子的必备素养。其四,对鬼神的敬。未知生,焉知死?儒家对怪力乱神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它既不像道教那样追求长生不死,又不像释教那样追求超脱轮回,它注重当下实际,勇于把握现在,只争朝夕。道家在精神追求上以“顺其自然”为宗旨。在修身这一方面,顺其自然就是要努力涤除心头的各种欲念,让自己的心灵变得干净纯洁,回归未被世俗侵染的清静本性。也就是说,道家主张人回到“静”的状态。何为静?静是相对而言的,主要针对人的欲念提出,可以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含义:其一,像“水”一样的静。老子说,至高的善应该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滋润万物,不与万物争利,甘于呆在低洼之地,无怨无悔地付出,从不计较得失。水的静是柔和,是因时而变,与时俱进,以柔克刚。其二,像“无”一样的静。最理想的治民结果就是:百姓安居乐业,社会繁荣和谐,最后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百姓就回答说:“我自然也。”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治理方式就是道家推崇的要让百姓感觉不到政令存在的无为而治。无为并不是真的不作为,而是要伺机而动,把力气用到点子上,在适当的时候四两拨千斤,平日里少些折腾。其三,像“不肖”一样的静。道是天地间至大之物,任何事物都不能与它相比。不能把道比作天,因为天之外还有更大的空间,也不能将其比作地,地之外还有更辽阔的疆域。人的胸怀要像道一样博大,如以此来,还有什么事放不下呢?释家在精神追求上以“放弃”为宗旨。其寻求解脱之道,认为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只是虚妄,也就是所谓的四大皆空,人只有觉悟了才能从这些虚无中得到超脱,成就佛的果位。在追求觉悟的过程中,必须长期坚持不懈地修持,同时积德行善,长此以往才能渐渐地六根清净。净是相对污秽而言的,只有达到净的境界,才能够从轮回中得到解脱,进入涅槃状态。没有被尘世污染的土地叫做净土,那里只有极乐,罪恶和奸邪统统看不见身影,那样和谐,那样安宁,是理想中的国度。人的本性在本质上也是净的,所以人人都有佛性,只要将蒙在本性之上的污垢除去,就能够得到觉悟。人也应当有净心,要向内求取成佛之道,在尘世中保持住心灵的本然状态,如此才能明心见性。总览三家的精神追求,我们可以看到,三家虽然侧重点不同,但都旨在引人向善,使人发奋,发现自我,不断完善身心。我们也应该在这些传统思想的感召下把握当下,保持自然本真,宽和慈悲,对未来怀着永恒的向往,对理想中的境界保持着孜孜不倦的追求。文
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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