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大师的脚步,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我们继续学习南宋理学大师朱熹所编写的《论语集注》。前篇文章介绍了孔子的前半生,这篇文章来了解孔子的后半生。
朱熹适卫,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孟子》作颜雠由。)适陈,过匡,匡人以为阳虎而拘之。(有颜渊后及文王既没之语。)即解,还卫,主蘧伯玉家,见南子。(有矢子路及未见好德之语。)
孔子来到卫国,住在弟子子路的大舅子颜浊邹家中。之后他又到了陈国,路过匡地的时候,由于孔子的相貌跟阳虎相似,前面讲过阳虎是鲁国季氏下面叛乱的家臣,阳虎是一位强盗,大概他曾经在匡地为非作歹,匡人非常憎恨他。他们见到孔子,错以为是阳虎,就把孔子一帮人给团团围住。
当时跟随孔子周游列国的一帮弟子,他们并不全是文弱书生,也有像子路那样有武力的弟子。子路看见对方准备围攻自己,正打算拔剑抵抗。剑拔弩张之际,孔子制止了子路,他拿出一把琴,端正地坐着,然后悠闲地弹起琴来。匡人看见这情形,听着动听的琴音,他们疑惑了,这是阳虎吗?在生死关头,还能够镇定自若地弹琴,强盗阳虎有这样的素养吗?
匡人终于明白是一场误会。这场一促即发的战斗,就如此被孔子的一曲琴声而轻易解除。罗贯中写《三国演义》,诸葛亮在城楼上焚香抚琴而摆空城计,大概就是从孔子的这个故事中得到启发。
诸葛亮抚琴摆空城计孔子在匡地脱险后,来到卫国,住在蘧伯玉家里,从《论语》中可以得知,蘧伯玉是卫国的大贤人,孔子非常敬佩他。孔子在卫国被卫灵公夫人南子召见,子路对孔子见南子这件事极有意见并指责孔子。
去,适宋,司马桓魋欲杀之。(有天生德语及微服过宋事。)又去,适陈,主司城贞子家。居三岁而反于卫,灵公不能用。(有三年有成之语。)晋赵氏家臣佛脄(méi)以中牟畔,召孔子,孔子欲往,亦不果。(有答子路坚白语及荷蕢过门事。)
将西见赵简子,至河而反,又主蘧伯玉家。灵公问陈,不对而行,复如陈。(据《论语》则绝量当在此时。)季桓子卒,遗言谓康子必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求。(《史记》以《论语》归与之叹为在此时,又以《孟子》所记叹词为主司城贞子时语,疑不然。盖《语》、《孟》所记,本皆此一时语,而所记有异同耳。)
孔子打算往西去晋国见赵简子,走到黄河边就回头了,又回到卫国住在蘧伯玉家。卫灵公问孔子行军布阵之事,孔子不回答。离开卫国后,他又来到陈国。鲁国的季桓子死了,他的临终遗言让其儿子季康子务必要把孔子召回来,季康子的家臣制止之,季康子就不召孔子,而是召孔子的弟子冉求为家臣。
论语集注孔子如蔡及叶。(有叶公问答,子路不对,沮、溺耦耕,荷蓧丈人等事。《史记》云:“于是楚昭王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而陈、蔡大夫发徒围之,故孔子绝量于陈、蔡之间。”有愠见及告子贡一贯之语。按:是时陈、蔡臣服于楚,若楚王来聘孔子,陈、蔡大夫安敢围之?且据《论语》,绝量当在去卫如陈之时。)
之后孔子又去了蔡国和叶国。“量”是“粮”的通假字。根据《史记》记载,当时楚国聘请孔子,孔子和弟子们去楚国,路经陈国和蔡国之间。陈、蔡两国的大夫担心楚国得孔子后就如虎添翼,对自己这与楚国邻接的小国家将会构成威胁,他们就把孔子一帮人围了起来,孔子和弟子们没有粮食,饿了七天,好多弟子都躺在床上饿得起不来。这就是“孔子绝粮于陈蔡”的故事。
朱熹猜测,当时陈国和蔡国这两个小国家已经臣服了楚国,如果楚国聘请孔子,陈、蔡大夫哪里敢围孔子?所以朱熹猜测,孔子绝粮于陈蔡的事情不是发生在楚国聘请孔子的时候,而是发生在他离开卫国去陈国的时候。可以说朱熹的这个猜测也是很合理的。
孔子楚昭王将以书社地封孔子,令尹子西不可,乃止。(《史记》云“书社地七百里”,恐无此理。时则有接舆之歌。)又反乎卫,时灵公已卒,卫君辄欲得孔子为政。(有鲁、卫兄弟及答子贡夷齐、子路正名之语。)
孔子来到楚国,楚昭王打算把书社七百里的地方封给孔子,令尹子西阻止,事情就不了了之。孔子在楚国,被楚国的一位狂人(楚狂)接舆取笑,“凤兮凤兮,何德之衰?”把孔子比喻成凤凰,然后反问:“凤凰啊凤凰,你怎么堕落成这个模样呢?”
然后孔子又来到卫国,此时卫灵公已经死了,卫君卫辄想聘请孔子出仕,然而孔子拒绝了。此时的卫国很乱,后来孔子心爱的弟子子路就是在卫国的内乱。
而冉求为季氏将,与齐战有功,康子乃召孔子,而孔子归鲁,实哀公之十一年丁巳,而孔子年六十八矣。(有对哀公及康子语。)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书传》、《礼记》。(有杞宋、损益、从周等语。)删《诗》正《乐》,(有语太师及乐正等语。)序《易》《彖》、《系》、《象》、《说卦》、《文言》。(有假我数年之语。)
孔子的弟子冉求作为鲁国季氏的将领,跟齐国交战有战功,季康子于是派人拿以币迎请孔子回鲁国,孔子从此结束了为期14年的周游列国,回到自己的故乡鲁国。此时是鲁哀公十一年,当时孔子已经六十八岁,年近古稀。然而鲁国终究不能真正任用孔子,孔子也不求官职,专心写书,继续编写《尚书》、《礼记》,删《诗》正《乐》,研究《周易》,并写出了解释《周易》的《十翼》。
也许现代人以为孔子的学问只在《论语》这本书中,其实,孔子编写了如此多的书,他的思想广泛散布在《四书五经》之中。
孔子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弟子颜回最贤,蚤死,后唯曾参得传孔子之道。)十四年庚申,鲁西狩获麟,(有莫我知之叹。)孔子作《春秋》。(有知我、罪我等语,《论语》请讨陈恒事,亦在是年。)
孔子弟子三千,身通六艺的贤弟子有七十二个,其中最优秀的弟子颜回早死,后来是曾子传承了孔子的学问。鲁定公十四年,鲁国人在西方打猎,捕捉到麒麟。麒麟是古代一种代表祥瑞的动物,古人认为,麒麟出没的地方,必有祥瑞。如今鲁国人捕捉了麒麟,孔子认为这不是好兆头,他感慨吾道穷矣。于是孔子编写《春秋》,记录当时的历史,写历史不免要臧否人物,对历史人物有所褒贬,孔子说:“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明年辛酉,子路死于卫。十六年壬戌四月己丑,孔子卒,年七十三,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心丧三年而去,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
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年),孔子的儿子孔鲤去世。鲁哀公十四年,孔子的得意弟子颜回病死,本来颜回是最能够继承孔子学说的人,也是孔子的希望所在,颜回的死使得孔子非常悲伤,后来继承孔子学说的重任就由曾子来完成了。
第二年,孔子另一得意弟子子路死于卫国内乱。子路一直追随孔子,跟随他周游列国,孔子晚年结束周游列国回故乡鲁国的时候,子路留在卫国没有跟随孔子回来。很不幸,他从此之后再也不能回来了,他跟孔子的一别成为了永别,孔子的悲痛之情自不用言说。
孔子步入古稀之年,身边三位最亲最爱的人纷纷离去,他们的死对孔子的打击应该很大。鲁哀公十六年,孔子去世,享年七十三。
孔子的弟子们都服心丧三年,然后陆续散去,唯有子贡在孔子墓碑旁搭建了一座茅屋,继续服丧三年,总共为孔子守孝六年。现在网上流传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表白”,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心甘情愿付出整整六年的时间,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子贡对老师孔子是何等的情深义重。
孔子及其弟子孔子生鲤,字伯鱼,先卒。伯鱼生伋,字子思,作《中庸》。(子思学于曾子,而孟子受业子思之门人。)
孔子只有一个儿子,名孔鲤,字伯鱼,比孔子早四年去世。孔鲤生了孔伋,字子思,他跟随曾子学习,后来写了鼎鼎大名的《中庸》。孔子的学说就这样一代代传承,由孔子本人,到曾子,到孔子的孙子子思,后来传到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