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凭什么结语辉煌与阴影三大危机呼唤改

(思进注:各类“美国衰败了”的文章很多,有些分析是事实的陈述、逻辑自洽;不过,有些判断则可能失之偏颇(如最近因涉非法吸储被捕的某“财经大V”的一系列文章)。恰好我和庞忠甲先生在10年前合著的《美国凭什么》(年出版)介绍了美国的经济、科技、军事、教育、营商、民生等方方面面,现在看来并不过时。那就从4月2日开始,特选摘部分内容,和大家分享……)

辉煌与阴影

美国经历了初期扩张、南北战争和工业革命后,走上了一条不同于古罗马或老牌帝国主义的发展道路。美国没有承袭母国大不列颠、欧陆列强霸占殖民地和压迫弱势民族的经典发展模式,而是借天时地利之赐,循着“美国精神”内涵绝顶高明的“牟利之道,通过非暴力的自由贸易型全球化扩张,获得更为安全、持久、高效的利益最大化成果,缔造成功人类史上出类拔萃的现代化繁荣昌盛强大国家。

美国的成功,必须从“美国精神”及其守护神“权力制衡”说起。立国之时精心设计的美式“权力制衡”格局,造成了一种不断自我纠错的优化机制,维系“美国精神”的导引作用历劫而不殆。本书列举了美国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教育、军事等各方面精彩纷呈的作为,可证后来居上,青胜于兰,其因有自。

美国灿烂辉煌的成功经验,无疑是整个人类大家庭构建现代进步文明的宝贵智慧财产。

美国当代著名历史学家约翰S.戈登在他的的鸿篇巨制《财富的帝国(EmpireofWealth)》中如是说:如果说当今世界正在高速地美国化,不是因为美国拥有武器。美国的军事实力固然强大,然而它最强大之处不是军事实力,而是它的财力,以及财富在人口中的广泛分配、创造更大财富的能力和能给出种种高效利用财富新途径的好似无穷的想象力;而是因为其他国家想得到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并且愿意甚至是渴望着用我们的方式来得到它们。近几十年来民主和资本主义制度的传播很大程度是以美国的情况为参照。势不可挡的传播势头是一种和平而又广受欢迎的征服过程。虽然这个过程有时并不被精英阶层欢迎,那是因为他们眼看自己的权利在一点一点变少,但是至少受到了大众的欢迎。这次的征服活动比以往所有的都更微妙、更积极、更广泛而且很可能也更持久。

然而,充满创造活力,似乎无坚不摧的美国,不可避免地遭遇到了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当美国成为名副其实的全球霸主,按照自己的理想主义“替天行道”之际,从不讳言“利己”是其实用主义的出发点。美国必然把本国利益放在第一位。

一旦拥有如此强势地位,只要是背负“原罪”的活生生的凡夫俗子,任谁也摆脱不了“权力导致腐化”以至“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化”的铁律。于是天经地义的“利己私心”不复调谐中庸,自私与特权共舞,为前途蒙上了浓重的阴影。

有效的克制对策是“雄心制雄心”(AmbitiousCurbAmbitious)的“权力制衡”。可怕的是,在美国政治史上功勋卓著的权力制衡机制,正在企业化政治影响力的腐蚀破坏下,老态毕露、趋于失效,致使自我纠错能力中落,无力制止美国政治出现的“公司化”和“掠夺型”恶变倾向。而在全球治理中,一直缺乏一种国际性的制衡机制;尤其在冷战后单极主导格局下,国际社会更难防范和制止一个强大的、拥有支配力量的美国为所欲为,沿着“自我毁灭”和拖累全球的危险路向迅跑。

三大危机呼唤改革

恐怖袭击或“邪恶轴心”伤不着美国元气。本轮金融危机暴露了足以导致美国真性衰落的原因是:经济的不可持续性危机、政治领域的结构性危机,以及背后的深层信仰危机。这三大危机的显性效应是立竿见影的“决策危机”,不仅决策效率低下,严重的问题是错误决策频生,纠错功能疲弱,特别对于战略性大决策显得无能为力。

美国经济这艘艨艟巨舰,渐行渐近危险下沉的漩涡。骄人的“美国生活方式”还能侥幸“长乐未央”吗?

“公司共和国”积重难返、痼疾已深。克服危机,扭转乾坤,将是一项非常艰巨、史无前例的伟大系统工程。今番改革之艰难,远过于杰克逊的“反贪”,林肯的“解放”,罗斯福之“新政”。

时势造英雄。这是一个强烈呼唤改革家的非常时刻。在不可持续的茫茫不归路上,美国人民开始四处寻找引领路向的代理人。年奥巴马以“改变美国”的嘹亮口号赢得人心,入主白宫一届将满之际,尽管推行“变革”不遗余力,但成绩单乏善可陈,两年多来民意支持率呈逐渐下降的曲线。

美国朝野迄今未见推出自救“不可持续经济模式”的治本良方,在一种“得过且过”的治理模式下,各种预支未来的应急、激励经济措施几已用罄,临时催生的“复苏”效应后劲乏力;下一轮经济大危机隐然在望。更遑论涉及政治体制和信仰体系的根本性改革任务了。(待续)

年12月写于纽约哈德逊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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