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作者干宝的晋纪总论,道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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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读《晋书》系列文集《晋书笔记》之读《晋书帝纪第五》司马邺第六篇

文:小A斯蒂芬

原文:夫作法于治,其弊犹乱;作法于乱,谁能救之!彼元海者,离石之将兵都尉;王弥者,青州之散吏也。盖皆弓马之士,驱走之人,非有吴先主、诸葛孔明之能也;新起之寇,乌合之众,非吴蜀之敌也;脱耒为兵,裂裳为旗,非战国之器也;自下逆上,非邻国之势也。然而扰天下如驱群羊,举二都如拾遗芥,将相王侯连颈以受戮,后嫔妃主虏辱于戎卒,岂不哀哉!天下,大器也;群生,重畜也。爱恶相攻,利害相夺,其势常也。若积水于防,燎火于原,未尝暂静也。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势重者,不可以争竞扰。古先哲王知其然也,是以捍其大患,御其大灾。百姓皆知上德之生己,而不谓浚己以生也,是以感而应之,悦而归之,如晨风之郁北林,龙鱼之趣薮泽也。然后设礼文以理之,断刑罚以威之,谨好恶以示之,审祸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尊慈爱以固之。故众知向方,皆乐其生而哀其死,悦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廉耻笃于家闾,邪辟消于胸怀。故其民有见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义,又况可奋臂大呼,聚之以干纪作乱乎!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理节则不乱,胶结则不迁,是以昔之有天下者之所以长久也。夫岂无僻主,赖道德典刑以维持之也。

创制法典的初衷是为了治理天下,但制定的不好就会导致天下扰乱;所以如果在乱世继续施行这样的法典,谁还能够拯救天下呢?那个刘元海,本来是离石县统兵的都尉;王弥也只是青州的闲散官吏。都是些(没文化的)骑射士卒,被人驱使的人,并不是拥有吴先主和诸葛亮那样才能的人物;而且刚刚起兵的时候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吴地蜀地人的敌手;他们拿着农具当武器,把衣裳扯开了当旗子,也不是征战天下的利器;他们以下犯上,也没有周围地区的势力强大。可是他们却能够扰乱天下驱赶百姓像羊群一样,攻占东西两京简单的如同捡拾草芥一般。王侯将相连在一起伸出脖子等待着被砍脑袋,后宫妃嫔被士兵抓住饱受屈辱,这难道不是非常悲哀的事情吗!

天下,是帝王最大的基业,百姓,是最宝贵的财富。善与恶互相攻打的本质,是为了争夺利害,这是天下大势的常态。就好比积蓄的水在堤坝之中,点燃的火在草原上一般,从来就没有一刻的安宁。国家太大,就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来治理;权势太重,就不可以用简单的方法来竞争。

古代贤明的帝王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能够做到防患于未然,抵御住大灾难的发生。百姓们也都知道是帝王的德行使自己得以生存,才不会认为是在压榨他们,因此就因为感激而顺应统治,并高兴的归附,就像晨风吹拂在茂密的林子里,龙鱼向往沼泽湖泊一样。

然后就可以设立礼教文化来治理他们,决断刑狱赏罚来威慑他们,制定善恶的标准向他们昭示,审查祸福的源头进行警喻,明察秋毫的管理他们,尊重那些慈爱的表率以笼络人心。所以民众才知道了方向,(有了追求,)会为自身的存在而高兴,会为自身的死亡而伤心,高兴的接受国家的教化安于本分;有为的君子要勤奋的修习礼乐,没能力的百姓要尽心的劳作,知道廉耻就会一心一意的呆在家里(不会去胡作非为),邪恶的念头也会消失在胸怀之中。所以百姓们才会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不会为了生存而伤害道义,这样一来他们又怎么会去做奋臂而起,聚众作乱那样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根基宽广就难以倾覆,根基深就难以拔动,管理好细节就不会发生乱子,让百姓产生凝聚力就不会叛变,这就是过去拥有天下的帝王们能够长治久安的原因所在。怎么可能没有犯错的君主呢,全都是依赖着道德和典刑才得以维持下去。

原文:昔周之兴也,后稷生于姜嫄,而天命昭显,文武之功起于后稷。至于公刘,遭夏人之乱,去邰之豳,身服厥劳。至于太王,为戎翟所逼,而不忍百姓之命,杖策而去之。故从之如归市,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至于王季,能貊其德音;至于文王,而维新其命。由此观之,周家世积忠厚,仁及草木,内隆九族,外尊事黄耇,以成其福禄者也。而其妃后躬行四教,尊敬师傅,服瀚濯之衣,修烦辱之事,化天下以成妇道。是以汉滨之女,守洁白之志,中林之士,有纯一之德,始于忧勤,终于逸乐。以三圣之知,伐独夫之纣,犹正其名教,曰逆取顺守。及周公遭变,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者,则皆农夫女工衣食之事也。故自后稷之始基靖民,十五王而文始平之,十六王而武始居之,十八王而康克安之。故其积基树本,经纬礼俗,节理人情,恤隐民事,如此之缠绵也。

当年周朝之所以兴盛起来,是姜嫄(上古时期历史人物,帝喾元妃,周族始祖后稷之母)生下后稷之后,得到了上天的非常明显的昭示,周文王和周武王的功业是从后稷开始的。到了公刘(周部落的祖先之一,据传说还是家猪饲养的始祖)的时代,遭遇了夏朝末年的战乱,于是就从邰地迁移到豳地,开始亲自种地劳作。到了太王(公亶父,姬姓,名亶(dǎn),又称周太王,是上古周氏族的领袖,周文王的祖父,周王朝的奠基人)的时代,由于被戎族和翟族的威逼,却又不忍心伤害百姓,于是杖策出走而离开了豳地。当时跟随他的人就像去赶集一样,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一座城邑,两年的时间就成为了都城的规模,三年后已经比原来扩大了五倍。到了王季(季历,姬姓,名历,季是排行,所以称季历,他是周太王的末子,周文王的父亲)的时候,能听见有德行者人的声音;到了周文王的时候,开始了变法让周朝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以此看来,周家世代积蓄忠厚德行,他们的仁德惠及到一草一木,所以才会从内部兴隆出九个部族,对外又能尊敬老者,才有了他们的福禄绵长。而且他们的后宫妃嫔也都能够遵行四德,尊敬师傅,穿着洗过多少遍的衣裳,从事着繁琐的家务事,以此教化天下百姓什么是妇道。所以周朝的女人都像是汉滨之女(即汉水女神,见《诗经·汉广》《洛神赋》)那样,守护着自己的贞洁,他们的士人,都有纯正坚定的品德,始终安于勤勉为国分忧的本分,拒绝安逸与享乐。就算是凭借着三位圣人的智慧,去讨伐残暴的商纣王,也要名正言顺,坚守着背叛国家就要攻击他,顺从统治就要保护他的底线。

等到周公遭遇变故的时候,曾经陈说过后稷等周朝先公们教化百姓的历史,道出了先王们创业的艰难,可内容其实都是关于农夫女工衣食相关的事。所以从后稷开始建立基业安抚百姓开始,经历十五代才有了周文王开始平定天下,十六代的周武王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到十八代的周康王才算是彻底安定了天下。所以建立基业就像培植树木一样,要去经营教化礼乐民俗,调解人情世故,抚恤百姓不敢言说的事情,就是要如此的细致才能够持久。

原文:今晋之兴也,功烈于百王,事捷于三代。宣景遭多难之时,诛庶孽以便事,不及修公刘、太王之仁也。受遗辅政,屡遇废置,故齐王不明,不获思庸于亳;高贵冲人,不得复子明辟也。二祖逼禅代之期,不暇待参分八百之会也。是其创基立本,异于先代者也。加以朝寡纯德之人,乡乏不贰之老,风俗淫僻,耻尚失所,学者以老庄为宗而黜《六经》,谈者以虚荡为辨而贱名检,行身者以放浊为通而狭节信,进仕者以苟得为贵而鄙居正,当官者以望空为高而笑勤恪。是以刘颂屡言治道,傅咸每纠邪正,皆谓之俗吏;其倚杖虚旷,依阿无心者皆名重海内。若夫文王日旰不暇食,仲山甫夙夜匪懈者,盖共嗤黜以为灰尘矣。由是毁誉乱于善恶之实,情慝奔于货欲之涂。选者为人择官,官者为身择利,而执钧当轴之士,身兼官以十数。大极其尊,小录其耍,而世族贵戚之子弟,陵迈超越,不拘资次。

现在再来看晋朝的兴起,功业比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要显赫,事情却只用了三代人的努力就成功了。晋宣帝司马懿和晋景帝司马师遭遇大难的时候,为了省事就直接诛杀了造孽反叛的人,还来不及向周朝的公刘和太王那样去推行仁政。他们接受遗命辅佐朝政,许多次都遇上废帝另立的事情,所以齐王(即曹芳)不明白政事,在亳地没有任何的作为;高贵乡公(曹髦)年幼无知,也没有还政给他。这两位晋朝的祖先逼迫曹魏禅让帝位的时候,根本无暇等待天下八百诸侯们前来推举。这是(晋朝)创立的基业,从根本上与历代先王不同的地方。再加上朝廷中一直都缺少拥有纯正德行的人,乡中百姓也缺乏忠心且德高望重的老人,风俗放荡淫乱,邪恶不正,人们没有了羞耻感和高尚的情操,学者们推崇老庄的道家学说却废掉了儒学的《六经》,清谈阔论的人以虚无飘渺的理论进行辩论而轻贱名誉与礼法,立身处世的人都喜欢浑浊的行为却很少讲求信义,谋求官位的人以苟且的方法得到富贵却看不起正直的人,当官的人以不问政务为高明的举动却嘲笑亲政恪守节操的人。所以刘颂多次上言谈论治国之道,傅咸多次纠正朝廷中的不足之处,却都被称为俗吏;最后导致可以依仗的人没有了,随声附和,没有主见的人却名声重于海内。要是像周文王那样太阳下山了都还来不及吃饭,像仲山甫那样白天夜晚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就算是被别人嗤笑挖苦也当做是灰尘一般。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分辨名誉的好坏才是分辨善恶的实际,性情产生了邪恶的念头就会奔波在贪求财货的路上。选拔官员的人为了人情贿赂而选官,官员们又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而做出抉择,就会让官居要职的掌权者,身上兼任着十多种官职。权力大的极其尊贵,权力小的就像开玩笑一样,而世家大族的权贵子弟,越级提拔,不按照任何的次序。

原文:悠悠风尘,皆奔竞之士,列官千百,无让贤之举。子真著崇让而莫之省,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其妇女,庄栉织纴皆取成于婢仆,未尝知女工丝枲之业,中馈酒食之事也。先时而婚,任情而动,故皆不耻淫泆之过,不拘妒忌之恶,父兄不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况责之闻四教于古,修贞顺于今,以辅佐君子者哉!礼法刑政于此大坏,如水斯积而决其提防,如火斯畜而离其薪燎也。国之将亡,未必先颠,其此之谓乎!故观阮籍之行,而觉礼教崩驰之所由也。察庾纯、贾充之争,而见师尹之多僻;考平吴之功,而知将帅之不让;思郭钦之谋,而寤戎狄之有衅;览傅玄、刘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钱神》之论,而睹宠赂之彰。民风国势如此,虽以中庸之主治之,辛有必见之于祭祀,季札必得之于声乐,范燮必为之请死,贾谊必为之痛哭,又况我惠帝以放荡之德临之哉!怀帝承乱得位,羁于强臣,愍帝奔播之后,徒厕其虚名,天下之政既去,非命世之雄才,不能取之矣!淳耀之烈未渝,故大命重集于中宗皇帝。悠悠的风尘里,奔走的全都是追逐名利的人,朝中的文武百官,也没有让贤的举动。刘子真(刘寔,字子真,平原郡高唐县人,三国至西晋、时期重臣、学者,汉章帝刘炟第五子济北惠王刘寿之后)著作《崇让论》却没有人因此清醒,刘子雅(刘颂,字子雅。广陵郡人,西晋时期律法学家、官员,西汉广陵厉王刘胥之后)因为要制定九班的制度而不得重用。那时候的妇女,梳洗打扮纺织裁衣都是依靠奴婢仆从,全不知道女工纺织的手艺和烹调饮食的事情。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就结婚了,只凭着性情而行动,所以也不知道淫荡放纵是可耻的行为,不克制妒忌的恶行,父亲和兄长也不责备他们的恶行,天下人也不过问他们的是非,更别说要他们学习古代的妇女四德,让他们在今天修习贞洁的品行,好辅佐君子了!

礼法刑政制度就这样被大大的损坏,就像河水积累踏跺最终导致了决堤,就像火苗燃烧太久而烧着了薪柴。

国家将要灭亡的时候,未必会先颠覆根基,就是这样的道理。所以我们看阮籍的行为,就能察觉出礼乐教化崩溃的根由所在。考察庾纯和贾充之间忿争的案子,就可以看见晋朝的大臣们有多少的弊端;考证平定吴国的功劳,就可以看到晋朝将帅之间争抢功劳不肯相让的事实;思考一下当年郭钦的谋略,就能够知道戎狄一定会挑起战乱;看一看傅玄、刘毅说过的话,就能够知道百官们谁是奸邪之辈;核查一下傅咸上奏的事情和《钱神论》中的内容,就能够看清楚宠臣之间贿赂的形容。

人民的风俗和国家的形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是让德行才能中庸的人去治理,辛有见了一定会先祭祀一番(“辛有浩叹”典故见于《左传.僖公二二年》),季札(季札,公元前年到公元前年在世,姬姓,名札,姑苏人。春秋时期政治家、外交家、文艺评论家。据说他能从音乐的声音中听出国家兴亡的未来)必定会从音乐的声音中听出不详的结果;范燮(又叫士燮,或称范文子,春秋时期晋国大夫)必定会先请求一死,贾谊(西汉初年著名政论家、文学家,世称贾生。)必定会因此痛哭,更何况是我们晋惠帝司马衷这样的,只懂得恣意放荡毫无德行的人,来君临天下的呢!

而后,晋怀帝司马炽承继混乱的君位,被强大的臣子所羁绊,晋愍帝又徒劳无功的奔波在他的后面,都是徒有虚名而已,天下大势既然已经逝去了,不是盖世无双的雄才,根本取得不了天下!不过晋朝祖先的光芒还没有完全改变,所以上天的命运又重新集中在中宗皇帝司马睿(东晋)的身上。

原文:赞曰:怀佩玉玺,愍居黄屋。鳌坠三山,鲸吞九服,獯入金商,穹居未央。圜颅尽仆,方趾咸僵。大夫反首,徙我平阳。主忧臣哭,于何不臧!

赞诗说道:怀帝佩戴着玉玺,晋愍帝居住在黄屋之中。大鳌让三山坠落,鲸鱼吞掉了天下,蛮夷都闯入了洛阳城的西门金商门,他们的穹庐帐篷都搭在了未央宫中。百姓都变成了蛮夷的奴仆,百姓都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方趾圆颅:方形脚、圆形头为人的特征,因以指人。鲁迅《三闲集·文学的阶级性》:“人是同样的是圆顶方趾,要吃饭,要睡觉。”)。士大夫们披头散发,跟随着被俘的皇帝前往平阳。人主忧患做臣子的只能大哭,为何会如此的不幸呢!

小A斯蒂芬发表于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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