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社会》|我被作者的深刻思想和哲学表达点亮了
在所有身体感受中,唯痛苦像一条可以通航且永不干涸的河流,将人类带向大海。无论人们在何外耽迷,快乐都不过是一条死胡同。——瓦尔特·本雅明
妥协能逃脱痛苦的钳制吗?关于今日之痛,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以及处理它?首先我想说,适当的妥协应该可以减轻许多痛苦,比如我不喜欢某个人,或者我跟这个人抗争很久了,后来我发现这些毫无意义的缠斗是对自我生命的消耗,我不想把自己的情绪价值再浪费在这件事情上,于是我选择了避让性妥协,从此在我的世界里,这个人变成透明人,他可以是不存在的,我对其也失去全部的依赖,我不再计较关于他的一切,然后我发现自己终于解放了,那些痛苦的感觉也不怎么感觉到了。当然,一切都仍然存在,并没有太多改变。于我来说,只是某种心态发生了改变,这种主动改变给自己赢得了更多的自由甚至是更多的享受。
“痛苦即密码,它藏有解读当时社会的关键信息。因此,所有社会批判都必须完成对痛苦的一种诠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痛苦来得太过真实,所以对社会来讲,是更真实的反馈。但是作者谈到,“痛苦恐惧症导致一种长效麻醉”。大疫三年,我能深刻体会这种长效麻醉。别无选择成为一剂社会止痛药,弥漫的中庸之气治标而不治本。当人们医院、审判以及其它地方,宁愿选择短有效的止痛药,掩盖掉系统性机能障碍与扭曲。
“在规训社会中,痛苦把人类当成生产工具来塑造。只不过,痛苦不再被公开展示,而是退入监狱、军营、疗养院、工厂或学校等封闭的规训场所”。“你要过得幸福”是新的统治公式。人们通过动机、自我完善或自我实现等肯定性,来走向一种标签化的幸福之路。
我们生活在一个试图消除一切否定性的肯定社会。无限度地宣扬正能量,将肯定性举成大旗。“痛苦之否定性却不容置疑”。当积极心理学让痛苦臣服于绩效逻辑,思想就被襟锢掉了。作者说“妥协社会也是一个点赞的社会,它沉溺于讨喜的妄想中”。中国人的讨喜文化深入骨骼,你看各种节日里的讨彩头文化以及说话之道,都让讨喜文化大行其道。“如今,人们倾尽全力把艺术硬塞进名为点赞的紧身衣里”,甚至连古代巨匠都不放过,将其拉来现代社会为人类生活点赞,这对文化来说是一种囚禁。
如尼采所说,痛苦与幸福是“一对孪生兄弟,彼此一起成长,或者……彼此一起——长不大”。我们意识到,失去了痛苦,所谓的幸福成长原来是不存在的。
“痛苦恐惧症”的尽头是“死亡恐惧症”,大疫三年这种心理大家都被迫深刻理解过。“在生存面前,享受也不得不让步。在全世界范围内,不惜一切代价延长生命上升为超越一切价值的最高价值。”我们默默接受了对基本权利的极端限制,毫无抵抗地驯服于紧急状态,直到有人抗不住了,精神崩溃,甚至出现过跳楼事件。读《妥协社会》我似乎完全理解了疫情放开的大势年趋。哲学之光照进生命的领域,我被作者的深刻思想和哲学表达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