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坚持中庸之道才是最好的

武丹一见苏麻喇姑愣住了,自康熙八年护卫康熙读书,天天与她见面,那时是怎样的光彩照人,六七年的工夫,这位刚三十四的女人已是满头银丝,这个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汉子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抱头啜泣起来。

得知高士奇是深谙医道,康熙缓缓说道:“如今苏麻喇姑病得沉重,朕想叫你去诊视一下。唉,朕从小亲近最多的宫人,一个是魏东亭的母亲,在一个就是她。如今一个去了南京,一个又病得这样,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着呢?”

高士奇、武丹二人各骑一匹红鬃烈马,自西华门进入了大内,直趋钟粹宫小佛堂。

曾经光彩照人的苏麻喇姑

进了佛殿精舍,高士奇没觉出什么,武丹早愣住了:想不到这位刚满三十四岁的苏麻喇姑已是满头白发如银!

武丹不懂什么“夭桃云杏、红颜枯槁”但苏麻喇姑昔日丰姿宛然在目,猛地见她病成这样,这个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汉子不自禁打了个寒战,突然一蹲身,抱头失声啜泣起来。

苏麻喇姑半躺在榻上,高士奇的问安声,武丹的哭泣声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无心去想,无心去听,无力去说。

此时的苏麻喇姑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生命状态,这种状态她也不去控,任它自由存在。

过犹不及,坚守中庸之道

“慧真大师,”高士奇近前,轻声呼唤。见苏麻喇姑转眼瞧自己,忙笑道,“皇上知学生颇精医道,特命前来为你诊视……”

苏麻喇姑见多识广,从来没听说医生自称“颇精”医道的,她眼波一动,盯着高士奇孱弱地说道:“诊就诊吧……钟鼓之声发人深省啊……如今大限将至,佛祖要召我去了……”

高士奇听她清晰的话音,没有言语,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按脉,足有半顿饭的光景,忽然睁开眼笑道:“大师,你晓得我是谁么?”

苏麻喇姑认真打量了高士奇一眼,摇了摇头。

高士奇真高人也

武丹见他如此“看病”,也纳闷:郎中看病,对症下药就是了,要人家知道你是谁干什么?

“我姓高名士奇,字澹人,号江村。”高士奇松开按脉的手,“我虽不是华佗再世,可对您的病还是可以调治好的。”

听他如此吹牛,苏麻喇姑只是微微一笑。

“我先说症结,若不准实,高士奇即可扫地出门,永不言医。”高士奇仰起头,冷冰冰地说道,

“大师的脉象,关滞而沉,主饮食不振,见食生厌;尺数而浮,主肝火上炎,眩晕如坐舟中;夜寐不眠亦无所思,静观月升星落;寸滑而间数,主中元气损,四肢百骸不能自主,行则无力,卧则安然——可对?”

深谙医道的高士奇

这些中医术语,太医们都说过,并不出奇,却无人能断她“不眠亦无所思,静观月升星落”,这难道也能从脉象上号出来?

“大师本来没有病。”高士奇一撩前襟站起来,略带得意地背着手踱步,武丹眨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这位新贵,就听高士奇侃侃而谈道:

“大师乃方外之人,精通内典,必知无思、无欲、无求乃佛门修行至上菩提境界——这本是大师十年功行所致。说白了,这是一种进益,如举人中了进士,能算是病么?

康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恕高某直言,您毕竟没有勘破三界,竟因此得了‘见功自疑’的病症,令人叹息啊!”

这高士奇的确多才,连佛家境界也能通晓。

笔者学佛,颇有感慨,苏麻喇姑这种情况是因为没有真正的大师给她验正,毕竟自修、自悟,会出现很多偏颇,因为没有验证到了何种层次,苏麻喇姑这是出现了“魔怔”,进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境界里出不来了。

“你说的是何种境界,我又因何自疑?”苏麻喇姑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知道高士奇说到“点”子上了。

高士奇爽朗地笑道:“我乃根据医道佛理推算而来。大师皈佛静修,本已进入幻空之境,却误以为体质衰弱至极,年命不长,畏夜台路寒,惧渺冥途长,因而心火命门下衰!

大师,我断你昔年曾中夜咯血,如今已无此症,是不是?您笑了。我从不误人,这沾了您素食黄连的光!”

这是高手,真正的高手,断病不但断身体之病,连心病都给解脱了。

苏麻喇姑至此才大惊,竟然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

武丹瞧着她脸上泛出血色,不禁瞠目结舌:就是变戏法也不能这么快呀!

“黄连这味药乃是世界上最平常的,却是最好的药。”

人生之“苦”才是常态,若能以黄连之苦度世间“情苦”得到的一定是人生的“香甜”,这个道理要是能参透,你就是世间高人。

“心念所生”,才是苏麻喇姑病的真正原因,也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心理暗示”结果杯具了。

高士奇继续说道:“惜乎大师不谙用药之道。若与萝卜、青芹相配,日日餐用,纵然不用油,您大师何至于此?”

高士奇不动声色地为苏麻喇姑配着药膳,“……若以谷米、黄粱食之,半年之内保你复元如初!”

武丹听得着迷,被高士奇的能力所折服,心中不由得佩服有嘉。

苏麻喇姑笑了笑,摇头说道:“只怕未必吧?”

高士奇却不答言,转身来至窗前,把一溜儿纱窗通通支起来,房子里的阴沉、窒息氛围立时一扫而光。

“大师,你看窗外秋高气爽,正是碧云天,黄花地,此时若徒步登山,扁舟泛流,其乐融融。因大师,困坐寂城,守青灯,伴古佛,邪魔入内,竟成此症,多可惜呀!”

苏麻喇姑随着高士奇的话语,看着外面的景致,顿觉心情舒畅,如同开悟一般。原来走出自己那片天,竟是如此美好。于是狠硬朗地点了点头。目光所动,很见精神。

高士奇见“心疗”法大奏功效,知她天分极高,怕言多语失,便至案前提笔说道:“大师之病不须用药,我手书一方,十年之内,黑发必能再现!”

说着便走笔疾书。却是一首诗:

养身摄珍过大千,无思无忧即佛仙。

劝君还学六祖法,食菜常加二分盐。

药引:出宫走走。

武丹捧腹大笑,苏麻喇姑也一改刚才的病态,开颜莞尔。

就这样,眼看要不行了苏麻喇姑,竟然被高士奇一席话说好了。

“无思无忧即佛仙”,佛法也是让人放下,看开,苏麻喇姑学佛高手竟把自己绕进去了。

仓央嘉措诗说:“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既然难得双全法,就顺其自然,别让自己太累。

其实无论干什么,坚持“中庸”之道才是最好的,不偏不倚,守住一个“中”字,这样就是坚守了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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