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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后宫小说,西风紧鼎鼎大名的代表作,让人欲罢不能。

第一本:《天下节度》作者:克里斯韦伯

简介:节度使:唐代外臣之,掌总旅,颛诛杀。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树六纛。反复无常的枭雄,流民,乱世,便是父子兄弟,都用尽一切手段互相厮杀的时代。主角由弱者变为强者,由勇士变为魔王。

入坑指南:次日清晨,寿州守军发现先前绵延的东北门外绵延的矮墙和壕沟都被拆的一干二净,黑压压的淮南大军跨过缺口,列成了数十个小方阵,骑马的传令兵在方阵之间驰骋,东门外的土山上,竖起了淮南节度大使,扬州大都督府,弘农郡王杨行密的旌节大旗。寿州刺史江从勖惊讶的问身边的谋士:“奇怪了,这杨行密为何多日以来一直只是派使节劝降于某,他也知道某是在敷衍于他,为何今日却突然大张旗鼓,莫非粮食吃紧。”

那谋士摇摇头说:“不可能,他兵不血刃拿下了濠州,府库完好,光那里的存粮就足够他大军三个月,加上原先他的准备,以淮水行舟,怎么可能粮尽。”

江从勖点头说道:“东平郡王带大军来援?那就更不可能了,杨行密怎会以大军攻城,让东平郡王大军袭后。莫非是……”江从勖想到了一点,却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那谋士,发现对方的眼睛也是同样的兴奋。那谋士接着说:“应该是背后起火,先前东平郡王书信中提到,两浙都指挥使钱缪上书欲讨伐篡号谋逆的义胜节度使董昌,看来是这事了,下属敢打赌,淮南大军若是五日内拿不下寿州城,定要撤军。”

江从勖大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转瞬声音便变得低沉起来:“不过这几日江淮军必然全力猛攻,不知有多少将士要丧命于此。”城头上众人脸色瞬时也变得阴沉起来。

吕方站在莫邪都大旗下,旁边却站着李锐。吕方侧头问道:“你这等勇将为何不再安将军帐下听命,在某这里作那监军使做甚,又立不了什么功劳。”

李锐笑道:“安将军对某说,某是骑将,攻城战在他那里没什么用,不如在吕指挥使这里挂个监军的名头多学学,你花样最多,定然有某的好处。”

吕方听了哭笑不得,转过头去不再理他了,那李锐也不以为忤,笑嘻嘻的东张西望,突然问道:“吕指挥,您倒是有好多石炮呀,可怎么就这么点石弹,能做什么,而且旁边还有这些牛和磨盘样的东西是什么,莫非要磨米吗?”

在莫邪都方阵一侧,正是两列手持长矛的无甲步兵,后面七家庄的长弓手,最后便是30余具石炮,其中竟然有十来具是七稍的,旁边堆着几堆石弹,那石炮颇为奇怪,一端与平日所见的并无两样,有一个装石弹用得皮窝,但另一端并无供人拉扯的绳索,只连着一个巨大的柳条筐,里面堆满泥土袋,下面垫着干草堆,固定在地面的支架上两端各装着两个直径6尺有余的木质绞盘,两个绞盘的绳索分别连着两头公牛上。后面还有十几头备用的大牲畜。在另外一侧也有同样的布置,指挥使大旗之下有一座木质高台,高台之上插着两面旗帜,分别为红黄二色。

吕方侧头对李锐答道:“等下你就知道这些牛和磨盘有什么妙用了。”

这时一骑从淮南中军大营驰来,马上那人盔甲明亮,正是中军传令兵,滚鞍下马,躬身为礼,喊道:“奉东南行营总领李神福之令,今日太阳下山之前,定要将东门外护城濠填平,羊马墙推到,直至瓮城之下皆为平地。”说罢,翻身跳上马,飞快离去。”

李锐看了看左右莫邪都士卒,附耳对吕方说:“看来上头要让让你用血肉去填这护城河呀,你手下除了你自己庄中的,没几个有甲胄的,这下可要玩大的了。”

吕方脸上满是高深莫测的微笑:“李兄弟某们打一个赌吧,若你能将城门出击的寿州兵击退,今日莫邪都军士若是死了人,便是某输了。”

李锐笑道:“吕指挥看来没打过攻城战,你想靠这些石炮来压住城头?那难得很,那边瓮城上的确放不下几座石炮,可这石炮威力够大可打不准,十发倒有九发打不中目标,何况一座石炮要数十人来侍候,对方一发打中你,你手下军士死伤就惨得很。某手下这五百人都是骑兵,您放心,守军若出城便给他们好看。”

吕方笑道:“那是他们使用不得法,李兄弟等下看着就是了,不过若是守军出城逆袭,就要麻烦你了。”说到这里,侧头对旁边的范尼僧做了个手势,那范尼僧便跑到投石机旁对队正喊了几句。过一会儿,第一台投石机旁的射手便挥动木锤敲击扳机,“嗡”的一声,沉重的柳条筐猛地将杠杆的一段扯了下去,另一端带着皮窝被迅速的甩了起来,当皮窝到最高点的时候,便将里面的石弹甩向城墙,可惜力道小了点,离城墙还有七八尺距离便落在地上,这时高台上的了望便挥舞着手中的旗帜,范尼僧看着旗帜,手中拿着炭块在一块白木板记录着什么,发射完的石炮旁的人迅速将柳条筐中的土袋倒在地上,然后赶着牛将杠杆复位,然后站在梯子上将一袋袋泥土放在柳条筐中,范尼僧跑到投石机旁大声的呼喊着什么,人们恭谨的点着头,过一会儿,土袋装完了,射手击发扳机,这次石块准确的落在瓮城上,砸在一座望楼上,碎石四溅,将望楼内的守卒打得血肉横飞,阵中众人顿时一阵欢呼,李锐笑道:“吕指挥运气还不错,第二发就打中了,不过要凭这玩意扫平城楼,那是妄想。”

吕方脸上满是高深莫测的笑容:“只是运气吗,也罢,李兄弟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范尼僧跑到第二台石炮旁,示意石炮发射,待发射后便注意高台上的旗帜挥舞,在白木板上记录了些什么,然后对石炮旁的小头目说了几句,那小头目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在柳条筐中放入相应的土袋,如此这般直到第二台石炮击中目标为止。以此类推。随着下面一座座石炮的发射,李锐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只见那莫邪都的石炮最多开始三四发打不中目标,后面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都落在城头上,将城楼上的弩台、马面、女墙、敌楼、望台打得乱七八糟,城上守军更是血肉模糊,哀嚎之声震动天地。阵中另外一侧的石炮也是如此,在两队石炮的交叉火力下,东门的瓮城之上没有了死角,一开始还有几座石炮还击了几发,打中了几个前排的步卒,但很快就被攻方的石炮打得粉身碎骨。吕方看到东门城楼上的遮盖打得差不多了,便转身对身边的王佛儿低语了几句,那王佛儿便躬身离去,很快后面便来了几辆大车,到来到石炮旁,卸下许多东西来。李锐上前一看,竟是许多烤的干硬的泥弹。

在第一阵石弹发射后,寿州刺史江从勖便退下城墙,回到城中的一座民宅的望楼之上。看到雨点般的石弹轰击在东门瓮城上,将城上守卒打得尸骨横飞,不禁面如土色,侧头对身边部将问道:“这东门外敌将是何人,怎的石炮打得如此准,这么快便将城头打得光秃秃的毫无遮盖。”

旁边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敌军打得旗帜乃是莫邪都的吕字旗,却没听说淮南有哪位大将有姓吕的,石炮的事情大人不用担心,他们不过运气好,过一会就没这么准了,再说就算有这么准,寿州城外民居早就被拆的所剩无几,他们也没这么多石弹。”

东门瓮城之上,已变成了阿鼻地狱一般,到处都是血迹和守卒的残肢,还活着的人也都尽量靠在墙角,把身体尽量蜷缩起来,有的人连盔甲也丢了,反正飞来的石块都至少有七八斤,打中了什么盔甲都没用,定然筋骨尽碎而死。一开始还有队正校尉拿着皮鞭横刀斥骂着要众人起来守城,但随着石弹的加密,好几个最凶恶的军官都被打中,立刻就不活了。守卒们便一哄而散,逃下城头,最前面的几个立刻被后面督战队的射倒了一地,后面的没有办法,只得躲在城头苦熬,口中念佛求诸天神佛让攻城方的石弹早点打完。

吕方看到城头的遮拦已经基本打光,便命石炮暂停发射,待大车将泥弹送了上来,堆在石炮旁,吕方随手拿起一个,笑着对李锐说:“勇新,你看这是不是有些像某们平日吃的胡瓜。”李锐也拿起一个,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约有8斤重,答道:“是有点像,不过胡瓜味美,可不会要人命。”

吕方笑了笑,转过身对范尼僧笑道:“你做得很好,这次你派人事先在之前画好标尺,又设计好旗语,这次石炮功效非常,你居首功。”

那范尼僧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偏偏硬装出一副庄重得体的样子,答道:“这都是指挥使的谋划,在下不过是执行而已,何功之有。”

那李锐看到范尼僧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颇为不屑,心里却奇怪为何吕方的石炮打得这般准,正要待无人的时候上前询问,却听见吕方下令:“范先生,你将石炮按泥弹的重量调整好,某击第一通鼓,守军定然要上城来防守,你便将之击杀,让他们在某填濠时不敢阻拦。”

看到石弹一下子停了下来,只有两三台还在慢慢的投射,准头也差的颇远,远不像刚才那样准确。守军这才纷纷站了起来,互相打量,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城上满是血迹、碎石,尸首,器械碎片,女墙、弩台、马面已被一扫而空。众人正四处打量,突然听见城外淮南军中传来一通鼓声,莫邪都的“吕”字大旗晃了一晃,黑压压的步兵便向城壕涌了过来,守军们看着跟狗啃过一般坑坑洼洼的城墙边沿,女墙,弩台,马面已经被一扫而空,任何上前射箭的人都会一无遮拦的暴露在城下敌军的飞矢面前,正当此时,后面便涌上了大群的援军,刺史连督战的亲军都派上来了,亲军押牙提着横刀大声叫喊:“淮南军的石弹用完了,该是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的时候了,后退者斩,坚持不退者,每人赏布七尺,战死者十倍。”守军们这才恢复了少许勇气,纷纷挽弓搭箭,上了弩机,准备给填壕的淮南军一个好看。

第二本:《大明春色》西风紧著

简介:大明初年风云激荡,注定要身败名裂、被活活烧死的王,必须要走上叛天之路。恩怨爱恨,功过成败,一切将会如何重演?

入坑指南:齐泰从宫女姚姬那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细致问了一番,自忖不会有甚么差错,这才离开鸡鸣寺。

等到次日一早,齐泰早早地等在东华门外,待到皇城开门便进去了。先进皇城的官员们在奉天门外,纷纷整理衣冠。这时候宦官吴忠出现在人群里,提醒官员们时辰。

齐泰如同平常那样,和吴忠寒暄了几句,便求吴忠帮忙,言称自己有密事要单独觐见,让吴忠告诉圣上。

吴忠办事还是很得力!早朝罢,果然吴忠就跟出奉天门,叫上齐泰去觐见。

这时,那黄子澄见二人嘀咕、又向北走,便一连回头两次瞧过来。但齐泰顾不得他了。

齐泰跟着太监一直往里走,进了乾清门,往东边走过一条斜廊,便到了东暖阁。这地方外臣很少来,齐泰也紧张地目不斜视,话也不多说一句。

他走进东暖阁,看到了隔扇。吴忠小声提醒道:“皇爷就在里边。”

“臣齐泰叩见圣上!”齐泰面对着隔扇,行了大礼。果然里面传来了皇帝的声音:“进来。”

齐泰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走到隔扇北边,他不敢抬头直视,也不敢左顾右盼。这里的房间比宫殿小多了,他很容易就看到了皇帝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

“吴忠说,齐尚书要说极为要紧的密事?”皇帝的声音依旧,声调较高,说话也快。

齐泰没回头看,但猜测宦官吴忠可能还在隔扇后面,当下便道:“贱内前几日去鸡鸣寺烧香,无意间听到一件事。臣听闻之后,便前往详察……”

他这么一说,绝口不提吴忠透露消息,就不算把吴忠卖了……但卖不卖姚姬并不要紧,她一个宫女,能比皇帝身边的近侍太监重要?

“哦?”皇帝果然有兴趣,马上发出一个声音,有催促之意。

齐泰顿了顿,继续道:“宫中有一名叫姚姬的宫女,剃度到鸡鸣寺。皇后为此事,联络过朝中大臣太常寺卿黄子澄……”

齐泰话还没说话,这时便听到“哐”地一声,皇帝一掌重重地按在了茶杯上!

“所言当真?”皇帝的声音道。

齐泰道:“臣以人头担保,绝不敢欺君罔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很清晰了。

有些齐泰和宫女姚姬都没亲眼看到的内情过程,齐泰可以在脑海中把空白补全:皇后先找黄子澄帮忙,黄子澄便瞅机会在圣上面前劝说,以老师的口吻晓以道理,诸如大敌当前云云;圣上终于听从了老师的劝告,放弃了声色之欲……然后圣上的态度松了,皇后才能大胆地把宫女姚姬赶紧弄出宫,当个尼姑了事!

其中关节,之前圣上不知道的关键地方在于:皇后找过黄子澄!

不然刚才圣上不会重重一拍,更不会有愤慨。

齐泰听到那茶杯的声音,也知趣地闭了嘴,反正圣上已经明白,也没必要再多说此事。

君臣二人沉默良久,皇帝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在强自镇定:“此事既然已经如此,暂且便如此罢。”

齐泰听了,并不失望。虽然皇帝没说马上要找黄子澄算账,但这个账已经到皇帝心头了。

齐泰镇定地权衡再三,认为此事已无法拖延,只能豁出去了!

他当即便开口道:“臣斗胆进言,圣上万勿被黄子澄欺蒙。这几年来,黄子澄在朝中结党营私,党羽遍布朝野,现在连圣上的后宫也要攀附!黄子澄借助帝师身份,利用圣上之信任,满口仁义道德……”

“你今天密告此事,就是为了要斗翻黄子澄吗?”皇帝突然冷冷地问了一句。

齐泰听到这句话,浑身都是一颤!秋日的凉意并不能阻挡汗水,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沁慢了汗珠。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寒窗苦读十年的孤苦,想到了全家全族的前程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汗水没有让他感觉到热,反而在一瞬间全身充满了冷意和恐惧。

然而后悔么?

齐泰在内心深处否定了后悔。这事儿太大了,又很急,马上朝廷就会确定前线的主将人选!他已经别无选择,必须棋行险招,抛却圣贤书里那些中庸之道。

这不是忠不忠、公不公的问题,而事关数十万将士的血肉性命,以他齐泰一个人一家人的命,担得起么?何况万一燕逆真的成了事,他齐泰的名字还写在檄文里,全家跑得脱?

三十六计云,两权相害取其轻耳!

齐泰“扑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把脑袋“咚”磕在地板上:“圣上,臣绝无私心,更不想斗翻谁!只是事关重大,叩请圣上不要偏听骗信黄子澄一人。曹国公用不得!若圣上不放心身份稍低的武将,要选勋贵大将,就是郭英也比李景隆好!”

“哼!”皇帝的心情很差了,“满朝文武,谁不是这么说?谁不是像你这般,绝无私心,满嘴公心忠心?”

齐泰的脸贴在地板上,浑身颤抖,突然他抬起头道:“圣上若觉得臣不忠,假公营私,只要一句话,臣可死矣!臣以死谏言,杀了臣,不用李景隆!”

“你敢逼朕?”皇帝怒道。

齐泰道:“圣上继大统于皇祖,谁能逼圣上?圣上不必听任何人的意思,国家大政,圣上一人决之!若是臣之死,让圣上能听从自己的意愿决断,臣死而无憾!臣之死活,不过圣主一句金口玉言。”

皇帝气得袖子发抖,伸手指着齐泰,又收了回去,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时皇帝忽然冷笑了一声:“齐尚书,你想以命搏名,朕能如了你的愿,那朕岂非要背上昏君暴

君之名?”

齐泰久久跪伏,已是无言以对。心道:今上就是太顾惜名声,像放走燕王诸子的事,如果不是顾名声、何必管那燕王世子的死活,放走之后又怕人说,全数推到“有司”身上;又如对待燕王,今上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却不愿意担负杀叔之名,只想将士体察圣心,将燕王阵斩了事……其实在齐泰看来,圣主锐意进取,想有大作为,哪能全做好事?食肉者皆如虎狼,荣华富贵争得你死我活,不做些心狠手辣的事,如何能行?

过了一阵子,皇帝情绪稍平,说道:“朕自有主张,你下去罢。”

齐泰叩首道:“臣谢恩,告退。吾皇万岁!”

他走出东暖阁,太监吴忠送他出内廷。走到斜廊上时,吴忠的脸色还是惨白的,刚才似乎被吓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吴忠或许想起了齐泰没出卖他的事,终于开口道:“齐尚书莫怕,皇爷就是一时生气,被您给气的!不过皇爷应该会宽恕您,皇爷本就仁厚,何况齐尚书还是顾命大臣,哪有那么容易就倒了?”

齐泰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说道:“我知道的,今日多谢吴公公了。”

吴忠哭丧着脸道:“谢咱家作甚?咱家也没帮上齐尚书什么,要是知道您今天来是为了惹皇爷生气,咱家就不替您传话了……”

“帮上大忙了的,吴公公义举,功在国家社稷。”齐泰沉吟道,“此事虽不顺利,但不一定就不成功。”

齐泰心道:今上并非愚钝之人,心思是极其聪慧的,太祖也喜欢他这一点。以今上之聪慧,应该明白一些关节,李景隆想挂帅可能性不大了。

齐泰走出乾清门,吴忠便告辞回去了。齐泰从诸前朝大殿外面路过,准备去兵部衙署。

正到御道之上,忽然碰到了黄子澄。看样子黄子澄等在这里很久了,很巧地出现在齐泰的必经之路上。

黄子澄脸上十分不悦,问道:“齐部堂单独觐见圣上,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齐泰淡然道。

黄子澄完全不相信,一边跟着齐泰走,一边怨道,“枉老夫一直把齐部堂当自己人……”

齐泰听到这些话,心里更火,就因为黄子澄一门心思结党,才造成了今日的困境!齐泰强忍住怒火,冷冷道,“你我都是圣上的人、大明朝的人,满朝文武都是自己人。”

“呵!”黄子澄冷笑了一声,“齐部堂,算你狠!老夫瞎了眼,还曾把你当好友。”

齐泰也跟着冷笑了一声,摇头不语。他心道:谁把同僚当好友,谁是蠢猪!

过了一会儿,黄子澄又缓了口气,竟然讨好地说道:“我不举荐李景隆了;齐部堂告诉我,究竟在圣上跟前悄悄说了甚?”

齐泰顿时站定,说道:“黄寺卿真的不举荐李景隆?”

“咱们各让一步,你告诉我,我就依了你。”黄子澄看着他,又语重心长地叹道,“做官就得这样嘛!都不妥协退让,最后大家谁捞也不着好。”

齐泰十分动心,但一想到自己在圣上跟前说黄子澄的坏话,真要是老实说了,黄子澄不恼羞成怒?他心下感叹:他娘

的,你早点说相互退让,那不就好了……不过,如果不是齐泰威胁到他,黄子澄能退让?

齐泰便道:“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劝圣上,别用李景隆为帅。”

黄子澄冷冷道:“如果只说这些,齐部堂须得背着老夫,单独跑到内廷去觐见?”

第三本:《奸臣》作者:府天

简介:

一次荒谬的失足,好容易报却前仇的徐勋却落入了五百年前的大明中兴盛世。时值天下升平,金陵妩媚,京城雄浑,歌不尽秦淮声,舞不完淮扬曲,盛世的祥和下,忠良满地走,蚁民不如狗,他这一介孤儿举步维艰,欲求存身且不可得。既然如此,那他就干脆顺天应命,当个风光的奸臣吧!大明朝满口仁义道德的忠良们,你们的末日到了!

入坑指南:尽管傅容是笑着说这话的,又是冲着别人,但王世坤还是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紧张。直到傅容侧头看向了他,他才赶紧把这担心别人的心思丢到了一边去,慌忙垂下了头。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迎面传来了傅容淡淡的声音。

“贤侄从前纨绔的名声在外,咱家听说得耳朵都起老茧了。今晚上你能来这一遭,就算是魏国夫人的授意,也足可见你不但本心不错,这人也还聪明。好了,这么晚了,若是你回去碰到夜禁,报上魏国公的名字也是麻烦,先回去歇着吧。魏国夫人的意思咱家也明白了,赶明儿一定登门拜访。”

“不敢不敢,论理家姊是该去拜望公公的。”王世坤慌忙躬身行礼,打叠精神回答了这么一句,待直起腰时却是侧头去瞅了一眼徐勋,见对方含笑冲自己点了点头,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公公,那个关在南城兵马司的徐良,是否要我再去打个招呼?”

“瞧不出来王公子还是个热心人?”傅容见王世坤被自己一句话说得噤若寒蝉,也就打消了再开玩笑的打算,轻轻摆了摆手道,“此事咱家自有计较,再说有你前头那话儿,谅朱老三不敢为难了人。回去记得和魏国夫人打个招呼,免得她替你担心。”

等到王世坤退了出去,傅容才转向了徐勋,见人虽是垂手低头不和自己对视,可刚刚徐勋和王世坤的眼神交流,还有初见自己时的热络主动,再加上此前的点点滴滴,他哪里不知道这少年郎的心性,当即没好气地喝道:“不要装了,这时候倒知道规规矩矩了,之前你诡计百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敬畏?”

见徐勋一下子抬起头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傅容这才板起脸道:“咱家是说,你傍晚时分对你六叔玩的那一招!”

“公公您怎么知道……”

听到这脱口而出的几个字,眼见徐勋仿佛是见了鬼似的,继而就露出了极其懊悔的表情,傅容不禁哑然失笑,胳膊肘支在扶手上,斜睨了一眼陈禄道:“听听,这小家伙以为你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指量自己做的事情能瞒过所有人!”

“小子……小子……”

“小子什么?你小子还真是贼大胆,你就算明天扯了你六叔的虎皮做大旗,可要知道,你们徐家长房也不是没有倚靠的,人家一出来你六叔就能顶得住?再说了,你让那小僮仆在后头装大人物,明天那宗族大会上,你预备让他怎么出现,怎么应付你们徐氏一族那些如狼似虎的族人?一味的大胆,那是愚蠢!”

“公公教训的是。”徐勋再次低下了头,却是一字一句地说,“只小子无依无靠,不得不如同此前在魁元楼上六叔高升宴时一样兵行险招。就算是不能保住父亲留下的这点家产,小子也不会白白便宜外人得了去。”

傅容一下子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莫非你小小年纪,也要学那些标榜忠良的士大夫,玩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傅公公高看我了,小子只是凭本心做事,怎敢攀那些说一套做一套言行不一的忠良?小子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敌得过,自然要把敌人狠狠掀翻在地;若是敌不过,那便制造机会;实在不行,不是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是你要抢走我的玉,我就先摔了那块玉,来日再崩碎他满口牙!”

一席话说得斩钉截铁,别说傅容身边侍立的陈禄听得面露惊色,就连傅容亦是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你就没有想过,拿出咱家的名刺度过这一关?”

“想过,但……家中六叔也算是在府衙为官,尚且不认识此物,族中亲长就更加不识了。随随便便拿出来,别人一来不信,二来……也堕了公公的名声。”

“哈哈哈,咱家倒是忘了这个!单单一个容字,一张大红烫金名刺,别人兴许是未必认得出来。”傅容一时间竟又笑了起来,笑罢突然站起身,却意味深长地看着徐勋道,“不过也别小看了这玩意,该拿出来的时候就拿出来,自有用得着的时候。你和徐良救了咱家的养子,咱家的面子在这南京,不说保你们一个富贵,保你们平安却还是能够的!”

“多谢公公。”

见徐勋再次一揖到地,傅容微微一点头,就这么径直出了门去。直到陈禄跟上来搀扶着,徐勋又一路送将出来,他都一句话都没说,直到马车徐徐起行驶出去老远,他才对旁边的陈禄吩咐道:“明日你来府里接一趟咱家,咱家倒要看看,他这小子到时候准备耍什么花招。”

陈禄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公公真信他明日能玩出什么花样?须知他又不知道长房背后有工科给事中赵钦……话说回来,公公怎的不告诉他那小僮仆的身份,还有徐良的……”

“徐良的事情暂时不用告诉他。至于那小僮仆的事,与其这节骨眼上让他惊慌失措,还不如明日看看有没有人会拿着这事做文章,若是没有就罢了,若是有,也顺带瞧瞧他到时候会如何决断。”傅容说着就伸了个懒腰,随即似笑非笑地说,“自打离开京城,这好些年实在是无聊透顶,难得看一场民间杂耍却也不错。咱家话都说明白了,看看他是不是悟得咱家的话什么意思,别让咱家失望了!”

这边厢傅容和陈禄坐马车离去,那边厢徐勋一回正房,慧通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打照面就痛心疾首地在那使劲拍了几下桌子。只见那可怜的桌子在他的巴掌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终于坚挺地没有散架子。

“我说徐七少,好容易把人家傅公公盼着了登门,你这不会说话是不是?非得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人家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你干嘛非得自己背?”

“你也听见了,傅公公说的是,保我和徐大叔平安,不是保我们富贵。但是,有这平安两个字,咱们眼下还怕什么?”

见慧通一下子卡了壳,徐勋这才抱着双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人家保我们平安就足够还了先前的救命情分,可我们之后呢?我记得你上次对我说,傅公公在京城已经没多少人脉了,年纪一大把,再加上养子尚未能够撑得起门面,想来最担心的是今后。而徐大叔如今落拓,但实则出自名门,他这时候帮上徐大叔一把,日后徐大叔又怎会不知恩图报?”

慧通被徐勋说得渐渐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在徐勋对面坐了下来,上上下下瞅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就是你让我泄消息给陈禄的缘由?可这是徐八的事,和你什么相干?”

“徐大叔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要是没我们相帮,傅公公人在南京,对京城的事鞭长莫及,事情成得了?”

徐勋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见慧通一时哑口无言,他才扭头转身回了东屋。要说他没爹没娘无依无靠,傅容并不是没可能打起慧通开玩笑时说的那一茬。得天之幸,徐良竟然还有那样的身世来历,如果傅容真的好好考虑过这件事的好处,那么他的机会就来了!

摊上徐家那么些极品亲长,再加上一个图谋叵测的赵钦,他又除了写字没有八股文的功底,要走什么科举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也等不起那许多年,只有剑走偏锋求进。幸亏老天爷都在帮他,王世坤今天来得早,事情已经商议停当,否则傅容一撵人,他上哪儿再找人去?

狭路相逢,有备者胜!他可不想就这么籍籍无名地在这大明朝如同一片落叶一样默默无闻腐朽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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