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
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在此,老子还是在做对道之体、用二相的阐述。道体即是虚含而深广,所以说道冲;道用则无所不在,妙用无穷,所以说不盈。由此,老子由衷的发出感慨:“道”真是冲虚深远啊,好象就是万物的源头。
挫其锐,解其纷;
和其光,同其尘。
这又是对道之德相的解读了。道体冲虚广含,道用则妙用无穷,但是,道却没有对自我执着,也不会作自我的彰显。就象挫磨去了棱角的器物,解脱了与一切事物的争斗及纷扰,独享自性之清净;也似将其永恒不灭的光明,混同于凡世尘埃之中,默默的照亮一切,而不显现超然功用,而这正是道之德相的写实。
湛兮,似或存,
我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这是老子对道之赞叹。“道”啊!真是深远广博,妙用无穷呀!那似有或存的性相,亦或无处不在呢,我不知其因何而有,生于何处,因为其好象是在天帝开劈天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吧!
老子通过对道体、道用的体认,对道德的考量,以及对道的赞叹,即肯定了道的先天之性,也希望人们通过对道德的学习,于无为处见利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这是说,天地自然,不会建立仁爱的观念,所以,天地一任万物生灭变迁,不会强加干涉,就象对待用于祭祀用的刍狗一样,不会过于贵重之。
圣人也不会建立所谓的仁爱的观念,以任百姓自在生活,不会强加干涉,也象对待用于祭祀所用的刍狗一样,不会过于看重。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呢?因为,天地效法道的德相,通达万物生灭变迁皆是道用,皆是因果现象,没有实质的可以贵重之处,所以天地以平等心对待万物,表现出以万物为刍狗的态度。圣人同样不以仁爱观天下,对待百姓,唯一平等,因为,百姓的自在生活及生死流变,同样是道的表现,是因果的现象,也没有可看重之处。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
如果天地有仁爱的观念,就会有不仁在天地间流转;圣人若建立仁爱的观念,那么不仁就会在世间流转。这样的结果,就会失却平等一味,天地间的万物及世间百姓,就会在仁与不仁的造作之间,翻滚涌动,不得安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天地之间就会有观念的对冲和行为的扰乱,这是极其不安定的因素,如此以来,天地间不就成了往来鼓动的风厢了吗?这就是由不平等而带来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将会使世界失恒,使百姓遭祸秧。所以,若天地、若圣人,不会被现象所迷惑,不会失去平等的理念,而去建立不平等的任何观念。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如果把天地之间看作一个鼓风的风厢,那么,当它虚静时,其中一切内容都是满盈态的,且不会溢出,一旦它鼓动其来,就会有东西翻腾而出,这就是扰乱、是不安稳性。这种不安稳性,首先是由于一切所建立的各种观念的对立,比如美、不美;善、不善;仁、不仁,如是等等。再就是由于有了如是观念的对立,即有不平等现行,就是会出现不平等的事,如是,世间将必定失恒。
所以,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这里的“言”,可以理解为:建立各种观念,及各种观念的对立;这里的“穷”,可以理解为:由各种观念及观念对立所引发的行为,这些行为扰乱了世界,于是世间失恒,所以,穷即是失恒。
一个扰乱的、失恒的世界,怎么可能优于一个安宁的、虚静的世界呢?所以,不如守中。这是《道德经》的大智慧,其不同于儒家的中庸,中庸是处世之道,也是一种智慧,但是,其成就只在“人”这个界面。而老子的守中,是平等性下的虚静无为,已经超越了人的处世之道,有了超越现实人生的觉悟,若是以此修心养性,其成就势必将会超越“人”的这个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