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学演义》第二章孔门立学第23回子思中道留脉荆楚④子思受孔子、曾子真传,除《中庸》流传于世,其生平记载较少,未见终于何处。但子思是有嫡传弟子的,人称“楚国大儒”的陈良极有可能得到子思真传。
《孟子·滕文公上》所载:“陈良,楚国人,喜欢周公、仲尼之道,北学于中国,北方之学者,未必能有他学的好。”陈良后来成为楚国大儒,为楚太子和屈原的老师,屈原倡“美政”,创“楚辞”。
陈良北学于中国,孟子未说明陈良师从何人。但近年来的考古研究发现,可以为我们揭开这个谜团。
年10月,湖北荆门郭店一号墓出土大量楚简,被认为是中国考古的重大发现。出土的书籍均为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献,共16篇。其中《老子》甲乙丙三篇和《太一生水》为道家著作,楚简《老子》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老子》版本。其余14篇均为儒家著作,《缁衣》、《鲁穆公问子思》、《穷达以时》、《五行》、《唐虞之道》、《忠信之道》、《成之闻之》、《尊德义》、《性自命出》、《六德》、《语丛一》、《语丛二》《语丛三》、《语丛四》。从内容看,这14篇是《中庸》和《大学》的延展,可以基本确认是子思的思想或子思本人著作。
君学者小猪梳理以上著作,有一个基本认识,这些著作是在《论语》、《大学》和《中庸》的基础上,子思对孔子、曾子思想的进一步完善。其中《性自命出》阐述的天命、人性,以及“诚意、正心”,《五行》《六德》《穷达以时》阐述的是“修身齐家”,《鲁穆公问子思》《忠信之道》《唐虞之道》阐述的“君臣之道”,《尊德义》《缁衣》《成之闻之》阐述的是“牧民(治国平天下)”,四篇《语丛》为子思思想感悟片段的集纳。
而此墓的主人身份至今未有定论,有研究者认为是屈原、也有的认为是陈良,陈良老家是现在荆门的京山县陈家村,离荆门郭店村很近。曲阜孔林中虽有子思墓,但记载是在宋代以后。小猪提出另一种推测,子思在中原见道之难行,最后可能随弟子归隐于楚,此墓是陈良为葬老师所建,墓主人为子思,陪葬书籍为他喜爱的老子著作和自己的作品。
墓中发现最早的《老子》版本,更证明子思是精研了老子的学问。《十翼》中提到“天道”、“地道”、“鬼神道”、“人道”,《性自命出》一书提到“道四术,唯人道为可道也”,这说明子思也精研了《周易》。《性自命出》专论人性与天命,弥补了孔子在这方面论述不足的问题。
深入研究还可发现,子思的在传承和发展了孔子“君子之道”的同时,还全力将曾子的“大学之道”和“孝道”,老子的“圣道”与君子之道融为一体。
比如子思对“德”的排列组合就有四种之多。
《中庸》全篇的“德”篇排列顺序为:圣(盛德鬼神)、孝(至孝舜帝)、仁(至仁文王)、礼(至礼周公)、正(为政以德)、诚(明德以诚),这个排列综合了本体论、认识论、实践论三个层面。
《中庸》“为政以德”一章中排列顺序为:仁、义、礼、智、勇、豫、信、诚,这个排列注重君子为政处事的素质需要,突出实践论。
楚简《六德》排列顺序为:圣、智,仁、义,忠、信,这个排列注重社会及政治伦理关系。
楚简《五行》排列顺序为:仁、义、礼、智、圣,这个排列将人道和天道、君子之道和圣人之道合一,突出了本体论。
可惜的是,子思这些重要的著作在地下埋葬了两千多年。伴随子思著作的还有最古老的、最接近老子本义的《道德经》版本。试想一下,如果这些著作中的思想能在当时完整地不间断地传承,中国的文化发展该又是一种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