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者,日月之变化,也就是黑夜到白天的变化,即阴阳之变,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这个“道”即地球自转之道,再把自转与绕太阳公转相结合,地球上便形成了二十四节气。比如,夏至一阴生,冬至一阳生,最热的日子,凉气已经开始滋生;最冷的天气,热气已开始萌动。从自然之变到人世之变,《易经》也就转变为中国人的处世哲学了。察天象,以观人世,《易经》的指导思想来源于自然科学。所以,也便产生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样的东方文化。
人,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是不能脱离环境而独存的。诞生于年前农耕时代的《易经》把人作为自然环境的一部分来考察,藉以通过自然的变化来“点化”人世的变化,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人与自然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很显然,人在自然面前不是无能为力的,而是要反作用于自然的。也就是说,自然对人的活动影响是有限的,但有时也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人的活动要符合自然规律。换言之,“易”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但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变数总是存在的。
“求中”到“得中”再到“失中”
把握好“阴阳之变”就成为了关键。文王拘而演周易,待其年老时,对武王说了一段话,其中的核心思想是“易位设稽,测阴阳之物,咸顺不逆,舜既得中,言不易实变名”,从中可以看到“求中”的思想。这就是“易”的核心。
“求中”也就是平衡状态,万物有序发展的状态。宇宙“得中”,物质与暗物质才能平衡,才会循环往复滋生万物;社会“得中”,不同阶层才能和谐相处避免战争;个人“得中”,身体才能阴阳平衡健康。
可见,从“求中”到“得中”再到“失中”,就是“易”的观察对象了,而他们之间又是闭环的关系。这就是《易经》一书要阐述的人间大道,是通过二进制的“阴阳八卦”来演化的。
从“求中”到“中庸”
“求中”的思想到了孔子便成为了“中庸之道”。孔子曾言,有鄙人问,吾空空也,叩其两端而执其中。是了,孔子只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执其中”便可明辨是非了。这就是简单的“中庸”思想。
“中庸”,就是经常保持“中”的状态,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要有相当的修养才办得到。
“中庸之道”是一门完整的学问,是儒家的哲学。比如,走路要四平八稳,也就是俗话说的“端架子”;男女要授受不亲,也就是俗话说的“封建”等,反映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要有条条框框,反而造成了“死气沉沉”,但也正是如此,我国的封建社会才保持了两千多年。
“五四新文化运动”已经对孔子的思想做了选择性的取舍,可见“中庸之道”是有违易“求中”思想的,人类社会有时也需要自然本性的流露,孔子好像忽视了这一点,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束缚了中国人的思想。道家在这一点上,就不同了。
从“易”到“道”再到“玄学”
如果说孔子把“求中”发展为“中庸”,那么老子则把“求中”发展到了“无为”。老子说,无为而无不为,就像一棵树一样,吸收阳光雨露,便会自然成长。这似乎就有点消极了,老子甚至认为“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状态,要退回到“小国寡民”,从而避免诸侯混战。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老子可能发现了“小国寡民”之道,但是没有发现秦王嬴政“一扫六合”之大道,也就是人类社会螺旋式上升之道。也就是说,老子虽然提出了“道”,却又不能发现、利用好人类社会的发展之道。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问题了,好像不是老子这个周朝国家图书馆馆长能够解决的。在实践这一点上,孔子反而有“周游列国”的勇气,老子只是骑着黄牛西出函谷关遁去而已。
我倒是愿意把“无为”理解为“无违”,只要发现了自然之道,治国之道,用兵之道等等之道,采用“无违”的方法,适用的路径,就可以达到目的。这反而保持了自然造化万物之功德,呈现勃勃生机。当然,必须把握好发展方向,如果方向反了,便是徒劳一场。
所以,在我国儒家是显学,道家是隐学。显学是用来治理俗世的,隐学是用来育化万物的,再加上一个法家和兵家,才保持了中华民族的生生不息。似乎没有了“小孔成像”的墨家什么事,好像少了点科学的实证精神,古代的国人就生活在这样的混沌状态中。
但是道家到此就完了吗?显然不能够。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道家进一步向玄学发展,把个人的修为向极限了去发展,就差羽化成仙了。反正是玄之又玄,像飓风而起,似乎可以瞬间穿越了,这似乎是现代科学正在印证的问题,也许正是殊途同归吧!
是不是他们到最后都走进了“死胡同”?
但是,这些哲学思想却是有用得,到什么时候也不过时的真理!从一种思想到发展为一门学问,里边的东西就难免出差错。因为变化是永恒的,用不变的理论怎么能框变化的现实呢?如果希望用一门学问一劳永逸地去治理国家,这难免就违背了“易”的思想。所以,才会有“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的道理。所以,我们还是回归到“易”的变化中去吧,去追寻变化之中的永恒之道,这才是是人类社会发展生生世世不易的使命。